个,万一录不上怎么办?”
陆砚扯了下嘴角,不说话。
他本就没觉得自己这种出身的还能有大学可上,本来,也就没抱希望。
林向晚扶额:“那,你至少选上调剂吧。”
……
进了腊月,下过两场大雪,天越发冻人了。
山路难走,但柳沟不时有人出去,有些是置办年货,也有些是家有考生的人们,轮流着出去,打探张榜了没有。
林向晚多数时候窝在家里,天太冻了,她也不爱写字翻书,整日抱着搪瓷缸,倚在炉子一侧。
陆砚囤积了烧不完的木柴。
林向晚有时候去何奶奶那里,有时候待在郭婶子家中看桂月描花样,不时提醒:“你歇会吧,少接点活,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离开这里去上大学了,揽那么多干不完的。”
桂月笑:“考不考得上,还不知道呢。”
话音还未落,李大柱疯跑着冲了进屋,兴奋地大喊:“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桂月吓了一跳,针尖差点就扎到手上:“怎么?”
“中了!!!”
桂月一下子屏住呼吸,忘了吸气:“都有谁?”
李大柱扶着腿大喘粗气:“都考上了!咱们突击班的,都考上了!!!”
“放榜了,我爹看见的!”
李来福带回了这个消息,像一个惊天巨雷,霎时引爆了整个小山沟。
他们……竟真能考上?不是做梦?
三队队长李来福一项做事靠谱,他拍着胸脯:“俺挤进去看了好几遍!怕看错了,还让人干部给念着比对,错不了!你们不信,自个下山去看!”
消息出了李来福之口,柳沟的乡亲们信了。
“俺家大柱考上的是大学!比大专还好,是本科!”李来福说着,喜得眼角冒出泪光:“真是想不到哇,俺家还真能出大学生,林知青真是俺家大恩人,这就叫上俩小子去给祖宗烧香……”
田小峰也被录取了,只不过是一所本地专科,林向晚听到后惊讶挑眉,她分明记得,田小峰估分比李大柱要高不少。
“我没报这个学校啊。”
田小峰看了张榜后,回来和林向晚说,随他同来的还有他父母,拎了一满框鸡蛋,口里千恩万谢的。
他们不懂什么学校、专业,在他们眼里,只要是考上了,以后包分配,有铁饭碗,吃供应粮,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同样被这所本地学校录取的,还有李清,和附近几个大队过来插班就读的学生。
林向晚脑海中转悠着这些名字,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忽略了……她皱眉想了一会,忽然,一道火花闪过脑中:他们都服从调剂。
不会服从调剂的人都去了这所本地专科吧?!
林向晚眼睛瞪大,一下想到了陆砚。
那可是她劝他选的,若真这样,就算他估分不够T大,还有很多好学校啊!比如小豆子选的理工大,早知这样,当时她好说歹说,也应该强行让他换个志愿,就和小豆子填同一所,林向晚也有把握他能被录着。
伴着一阵惊呼,那道单薄的人影已冲出屋门。
“外面冷!你穿上厚棉袄再出去啊!”桂月在后面喊。
林向晚已顾不上。
她心都被狠揪着,满脑子都在想,不能害陆砚去上那所专科啊!他本能够去更好的!
窜出一百多米,身上围绕的那股子热气消散殆尽,冰冷的寒气直刺入骨头。
她都顾及不暇,只凭本能奔跑,腿脚很快麻木没了知觉,全凭本能驱动着。
……
陆砚把新屋烧得很暖。
何奶奶怕冷,那个时常来他家坐坐的人儿也喜欢暖和,陆砚盘了个她特别喜欢的土暖包,上面能煮茶、烤花生、烤红薯,还能烧写野果子。虽然,自打桂月住进郭婶子家,她就不怎么来这儿了,但这些她爱用的东西,他时刻准备着。
屋里的温度,此刻对陆砚来说偏高了,他半敞着外衣,抡斧头在门口劈木柴,一截截被砍得大小适中的木棍被他整齐堆放,待他捆好,待会准备送郭婶子家中。
冬日天暗得早,现下日光已不那么晃眼了,太阳落后,没多长时间天色将全暗下去。
陆砚望着门口处,怔了一会,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
正想着,见浅色人影跌跌撞撞跑进来。
陆砚:!
林向晚迈着发麻的腿,刚冲进院门,眼前一黑。
她被一件大厚棉衣紧紧包裹,连头也包住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笼罩,随之,暖意铺面而来。
“呜,你…*1…54#%5啊?”林向晚挣扎发出声音。
陆砚将人抱回屋内,放在土暖包上,皱眉:“怎么穿这么少?”
手边,有她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