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林为谦没死，他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瞬间沉入谷底。
白费了，一切都白费了……她费劲心力，策划的那些事，全都白费了！
“小沈？”
其他服务员看她脸色惨白，喊她，也不见应声，正待上前，却见沈如秋跌跌撞撞跑出去，一副魂丢了的样子。
*
林为谦在托人打探沈文霞母女二人的消息。
他下放后不久，居住的四室一厅房子被没收，那时林向晚已下乡离家，没受太大影响。
等消息传去了江州，林为谦只听说，这对母女离开北京，回老家去了。
几年，再无音讯。
林为谦觉得，这样也好，远离漩涡中心，就不至于多受他牵连。
他们虽不是真正夫妻，林为谦当然没指望能同甘共苦，只是，沈文霞从林向晚小时候开始照顾她，形同他幼时的乳母，林家向来敬重乳母，多年以来，林为谦也真心把沈文霞当自家人敬重。
如今，他处境有所改善，只是现在还没条件给这对母女提供住处，林为谦虽在托人打听寻找，一时间没有音讯，也不甚焦急。
倒是林向晚听了后，脸色怪异。
难怪这两个月，他工资都没有剩余，原来是拿去做这些了。
林向晚：“您让人去哪里找她们？”
“皖州。”
林向晚：“您确定？”
“确定。”林为谦点头，“我记得，文霞档案上写的祖籍是皖州。”
“……”
林向晚眉头一抽，心道：那，难怪找不到，结婚这些年，您竟不知道自个配偶从哪里来的？难道，两口子都不聊天么？
犹豫片刻，她提醒：“沈姨做的冀州肉饼味道很正宗。”
林为谦完全领悟不到点：“她厨艺不错。”
林向晚吸了口气，拐弯抹角，继续提醒：“我隐约记得，她说，那是她老家的特色小吃。”
“你那时才多点大，还能记得这些？想吃肉饼，我待会带你去。”林教授不以为意。
“……不吃。”
林向晚气鼓鼓背过身去。
非要去皖州，那就去找好了，那里能找到人才怪！
林向晚记得书里记录了沈文霞和沈如秋在冀州小屯那几年，而且，沈文霞和那里的一位屠户走得很近。
按照原书轨迹，沈如秋来了京城谋生，抢夺机缘，嫁给陈航几年后就飞黄腾达了。但，沈文霞一直留在小屯，后来，还和屠户生了个儿子。
沈如秋嫌弃他们不体面，不肯承认他们，早早改了姓，对外称生母在海外，是位艺术家，彻底偷了林向晚的身份和人生。
至于，此刻沈文霞和那屠户进展到了哪一步，林向晚还真不好确定。
要是还没来得及给她爸戴绿帽子，那她也不好用未来发生的事情，来阻挠现在的沈阿姨。
可若是这绿帽子已经戴上了，她该怎么告诉林教授才好……
这个难住了林向晚，她极度不擅长处理此类情感纠纷。
林向晚带着一脸纠结，回了T大宿舍。
正式开学后，她和桂月都搬离了筒子楼，住进了学生宿舍，舍友们来自五湖四海。
吕静是她舍友里面年纪最大的，原先在北大荒插队多年，皮肤晒成了深麦色，一双眼睛却很显明亮。
“这是怎么了？”
吕静睡在林向晚的下铺，一眼就瞅出了她心思不宁。
林向晚犹疑一会儿，开口：“我有个朋友，她听到了些关于她继母的流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有什么好难的！”吕静若有所指，“让你朋友找个靠谱的人，去那里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唉！”
林向晚叹了口气：“关键就是不好找这人。”
她自己去，会被认出来，八成难以探听到什么，这种丑事又不好找张弛、祝云扬他们。
她回来的时间太短，没什么根基，也没什么交际圈子，而且，这人不仅要靠谱、信得过，远离林教授的圈子，还得十分灵活……
吕静也就那么一说，从洗漱间回来后，见她还皱着眉头在想，随口提议：“要不，我给你推荐个人。”
“谁？”
“我丈夫。”
林向晚回过头，惊讶：“你都结婚了啊？”
“是啊，”吕静大大方方，咧嘴一笑：“还生了个崽子。”
林向晚十分意外，他们班上同学年龄是相差很大，有年过三十的，也有像她一样，十八九岁的。自然，不乏有人在下乡的那些年里结婚生子，有了家室。
但，这种情况，还能来上大学的极大多数是男的，别说她班上，就从全校来看，也没几个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