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3)

唐非橘蜷缩在床榻上盯着窗边的绣球,吸了吸鼻尖。

距离她睁眼已经过了整整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内她一动不动,浑身乏力像是锄了一天地,使不上一点劲。

她脑子混混沌沌地想:大意了,居然感冒了。

昨夜她回来的很晚,等到月上枝头才到了客栈,四人在夜市中逛了很久,她被林岁月拉着看了许多稀奇的小玩意,但最后一个都没买。

——这全都怪路行止莫名其妙的话。

夜幕降临前,路行止特意挑了个必经之路的拐角处堵她,一身白衣隐入阴影,只露出干净利落的一条下颌线和半个身子,忽然出声吓她一跳。

“你藏这儿干什么,生怕别人知道啊。”她拍着胸脯顺气,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埋怨说。

始作俑者抱着剑仰靠着墙壁,一缕墨发垂在肩膀上,与追月剑柄交缠绕在一起,黑白分明。

他低眼扫了一下疲惫的唐非橘,清冷的嗓音没什么感情:“回去唐府,你知道要如何说。”

唐非橘笼着身上的斗篷,打着哈欠反问:“怎么说?说你想要借刀杀人要我死两次,还是说你在我身上下了毒?”

“你不想听这些吧。”

被猜破心思,路行止迟疑地停顿一下,这些事情若是说出去确实麻烦,但她也不似什么好说话的,保下名声恐怕要废一番力气。

“你想要什么?”他直了截当问,假装没有看到少女眼底的烦躁。

唐非橘没心情和他在这周旋,转身扔下一句话离开,目光只能看到单薄的可怜的雪色斗篷,还是她特意挑的。

“你们过几日要走,我跟你们一起走,就这个。”

轻飘飘一句话把他砸懵了,良久才承认这句话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唐非橘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流浪。

系统实在忍不住,纠正他的说法:“那不叫流浪,那叫斩妖除魔护卫天下。”

路行止当然知道这几个字,但他们现在所经历的所做的在他眼里和流浪没有区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系统再次纠正:“那不是流浪,宿主对这个认知是……”错误的。

拨开缠绕在银剑上的发丝,他霎时间想起林岁月对于那把废剑的固执,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低着嗓音轻嗤一声:“再多废话一句,我就去杀了她。”

这一下子好似捏住了系统的软肋,好半天没吱声,停顿半晌才弱弱说:“我闭嘴。”

系统暗自抖了一下,缩在空间里不敢再多说一句,只看着路行止没入黑暗,不曾惊动一人,好似从未来过。

*

唐非橘移动眼珠,甩掉脑子混乱的意识。

现在约摸是卯时三刻,晨曦透过树枝叶斑驳地照进来,在桌上留下明暗参差的阴影,恰巧有一束光落在桌上那根木质发簪上。

唐非橘强撑着起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自己给自己梳妆打扮,眼帘半垂欲睡不睡,连发带系歪了也不知道。

她系着发带,思绪早就已经飘到了十里之外。

长头发是真不好打理,系个发带都废她半天劲,也不知道这模样回去会不会被原身的亲人怀疑,只求路行止不要给她找事,要不然她就把那没良心的黑心莲给大卸八块。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她给自己收拾的差不多,虽然头发系歪了,衣带系的有些松散,但她能无视这下小细节。

秋日水冰凉,扑在脸上激起一阵颤栗,将本就没有温度的手指带的更加冰冷。

她不紧不慢,甚至有了些拖延的意味,窗外投下一个瘦高的阴影,看着比她高了足足五公分,系着高马尾站在门外。

是路行止。

她一眼就能确定,所以才恶趣味地拖延时间。

“唐姑娘,你好了么。”

没了耐性的路行止敲了她的屋门,影子随之动了一下又继续定住,不准备继续下一步动作。

唐非橘甩着自己的辫子,一下推开门就看到没什么表情的路行止站在门侧,跟个守门神似的一动不动。

因为感冒她声音染上鼻音,似是哭腔:“真没礼貌。”

略过她就下了楼梯,连身后路行止是什么反应都没看到。

也就没有看到,他黑沉的宛若夜色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奇妙的情绪。

客栈算不上大,但比昨日住的那处要干净整洁许多,屋檐角不会有成型的蛛网和挂在蜘蛛网上的蝇虫,也不会有碎了一个角却还不舍得扔的花瓶。

京城内比边郊要热闹许多,楼外咸香的饭菜顺着风吹来往她鼻尖里钻,引得没吃早膳的她肚子咕咕叫。

唐非橘自知自己身上没什么银子,只能寻个机会把身上多余的银簪当了去换些银两,要到唐府还需两日时间,她不能两日都用发簪换吃食。

她垂着脑袋瘫倒在桌子上,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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