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阵泛呕,我怕刚才吃的东西太多,一不小心涌出来,赶紧把嘴捂上。
弘昼还以为我捂嘴是怕乾隆掌嘴,呵呵笑起来,我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和乾隆说话,吸引乾隆的注意力,我好溜。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心,瞪着眼睛看着我就是不做声,我连使眼色再努嘴,结果全是白搭。
我本来还想再来两个动作,解释一下我想出去,可是来不及了,胃里一阵翻动,我捂住嘴飞快向门口跑去,清宫的门槛很高,看来我的轻功有长进,那么高的门槛,轻轻一纵就跃了出去
书屋的外面有一片花池,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个地方蹲下去一顿猛吐,差点儿连苦胆都吐出来。等我直起腰的时候,还以为清宫里到处飘金子,用手一抓,却什么也没抓着,身体发软,勉强扶住一棵树向前挪动着身子,走两步实在没了力气,只好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刚才跑的时候,只想跑得远些,怕熏着乾隆,一口气跑出五百多米,现在想回去,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我正有气无力,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说:“三阿哥,快下来,若被万岁爷看见你爬到树上,还不把奴婢打死。”
我本来虚脱得只想躺着,听说三阿哥在树上,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想看看那么一丁点的小家伙是怎么上的树。循着声音走过去,见不远处的树下,一个身穿绿衫的宫女正围着树来回绕着,又是打躬又是作揖。我抬起头,见三阿哥正悠远哉闲哉地跨坐在树上,两只脚来回晃着,一只手拿着鸡腿正大快朵颐。可能是条件反射,一看见他吃东西,我的胃不由自主一阵翻动。我赶紧低下头,用力压着胸口,忽然听到树上传来异样的声音,刚抬起头,鼻子里就传来一股油腥味,脸上被一物重重地砸了一下。
我急忙一偏头,本来胃里的翻动已被我硬生生地抑制住了,被这股油腥味一刺激,忍不住一口秽物喷出。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大胆”,紧接着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打得极重,我一睁眼睛,眼前不是冒金星,而是冒金砖,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向后倒去。
耳边传来几声申斥声,也不知道谁骂谁。忽然伸过一只手臂,扶住我向后倒的身子,将我拥入怀中,靠在温暖的怀抱里,我觉得很舒服,慢慢闭上眼睛。只想好好睡一觉,
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就听见有人喊:“姑姑,魏姑娘醒了。”我无力地睁开眼,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宫女,长得白白净净的很俊俏。珞宪姑姑拿着一条白毛巾走过来,换下我头上的那条,小宫女接过换下的毛巾,拿着出去了。姑姑看着我心疼地说:“好好的,怎么发起烧来了?”
我想可能是‘昨晚’睡在青条石上着凉了,后来又鸡鸭鱼肉塞了一肚子,再加上那条最有营养的小肥虫。一想到这个,我又忍不住想呕,姑姑急忙端过一杯茶,递到我嘴边,我喝了一口,将恶心压了下去。姑姑嗔怒地瞪了我一眼说:“宫中尝膳的太监虽然换了又换,但没一个像你这样丢人现眼的,第一天当差就出丑,你不知道前儿个把万岁爷的龙袍都弄脏了?”
万岁爷的龙袍被我弄脏了?我怎么毫无印象,我出来的时候,他正与弘昼一起喝茶聊天。忽然想到那个温暖的怀抱,难道是乾隆?我赶紧闭上眼睛,然后再努力地睁开,不会的,如果我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以乾隆凶狠的态度,怎会容忍我好好地睡一觉。可是珞宪姑姑又不像会撒谎的人,前儿把万岁爷的龙袍?难道我睡了两天两夜?我虽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睡觉,否则在现代的时候,怎会上班总迟到,可是睡两天两夜着实不短。
我赶紧爬起来说:“我怎么把万岁爷的龙袍弄脏了?我得赶快给他洗一洗,否则一会儿看见我还不把我骂死。”珞宪看我的一副急呵呵的样子,竟气笑了:“万岁爷的衣服自有浣衣局洗,你就省省力气吧。在宫里‘你我他”这样的字在主子面前最好少用,免得犯忌讳,看来我真没把你带好,听说你连行个蹲福礼都惹出不少笑话,我觉得当时教你的时候很用心,你学得也很卖力,怎么一到主子们跟前就都忘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理论与实践终究有那么一点点差距。”
避开姑姑好奇的目光,我转着眼睛打量起我住的屋子。醒来时就知道这个屋子不是我和默然住的那个房间,原以为是因为给乾隆尝膳,算是皇上这边的人,乾隆怜恤我才赐我一个单独的房间,现在仔细一打量才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这间屋子很大,摆设和物件都很考究,不像下人住的,望着那些雕栏画栋,我真搞不懂古代为什么喜欢把好好的木头都抠得一个洞一个洞的,脏了,多不好擦。
我正想问姑姑这是哪儿,却见她把我头上的毛巾取下来,用手试了试我的额头说:“谢天谢地终于退烧了,身体倒是好了,可是你这个毛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这是哪儿你没看出来,你不是在这儿尝膳吗?”
我这才影影绰绰看出来,忙又问:“我怎么睡在这儿,姑姑是服侍皇后娘娘的,怎么到这边来了?”
姑姑把毛巾放到后面的盆里,坐到床边。我发觉她的眉毛很好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