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话音未落,我已一把抓住金钗说:“奴婢遵命,谢万岁爷赏。”不收礼还落个抗旨不尊,我图什么?
拿着金钗端详了一阵,原以为是支凤钗,仔细看着像一根金箍棒上面蹲着一只猴子,做工相当考究,猴子眼睛和金箍棒皆用宝石镶嵌,特别是两眼的钻石,足有三克拉。管它是猴钗还是凤钗,我真想把钗放在嘴上吻一下,大喊一声说:“发财了。”
有些奇怪,百官送皇帝不送凤钗、蝴蝶钗,怎会送猴钗,我笑着问乾隆:“皇后娘娘的钗也是这样的?”
乾隆笑道:“皇后那枚是凤钗,你这枚是猴钗,原本打算送给慧儿,可是朕想她不会爬树,送她这个不合适。”
我刚把金钗袖回袖里,听乾隆如此说,赶紧把金钗又拿出来:“奴婢也不会爬树。”
乾隆笑着说:“你不会爬树?记得端午节前两日,朕拿着望远镜想夜观天相,没想到星星没看到,倒看到一只爬树的大猴子,吓得朕差点儿把英国使者刚刚进献的望远镜掉到楼下。”
我忽然想起那日从御膳房回来,为了找回宫的路,是爬过树来的,怎么这么巧竟被乾隆看到了。
我顿时无语了,想哭又想笑。
乾隆你没事儿收英国使者望远镜做什么?他们那是没安好心,如今巴结你,是想日后要往大清进口鸦片,残害国民。
乾隆又笑道:“我们真是有缘,阅选时朕就对你存了心,在了意,没想到二次见你时,你竟然惊了驾,次日朕在粽子宴上又见到你,这回竟然胆大包天,对我的五弟,和亲王挥出猴爪。”
二太太告诫我在宫里要当淑女,怎么唯有的两次非淑女形象,都被乾隆碰上了。
我讪讪笑了笑:“万岁爷真会开玩笑,不论妃嫔还是宫女,哪个入宫前不是教引嬷嬷悉心教导,入了宫,行动坐卧,哪个敢不循规蹈矩,定是万岁爷看花了眼。”
“我看花了眼?回了宫我亲自绘了那猴子的爬树的小像,命人打造这枝金钗,你看像不像你?”
我看着手里的金钗,猴子蹲在金箍棒上,尖嘴猴腮,哪有一丝像我,乾隆说我像猴子,和亲王则说我一副做贼的嘴脸,怎么我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到他们嘴里就变了样了?
我笑着道:“万岁爷骗谁呢,刚刚还说是万寿节,文武百官进献的金钗,这会儿又说是您自己命人打造的?万岁爷可是金口玉言,岂能出而反尔。”见乾隆一会儿看看金钗,一会儿又端祥端祥我,脸上笑容越来越深。
我赶紧将金钗收起来,若再端祥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有更难听的话等着我。
想着乾隆生日宴上的好东西,一定不少,自己白白错过了,心里有些失落:“万岁爷的生日也不叫人说一声,奴婢想送万岁爷寿礼,都错过时日了。”
乾隆撇了撇嘴。“朕的生日举国皆知,偏就你记不起来?”我皱着眉头苦想,看过一篇关于乾隆的文章,把他定为十全老人,他的生日称为万寿节,是哪天呢,八月……八月十三!我真惊诧我的好记性。记得哥哥曾经恺叹:“初一娘娘十五官,乾隆八月十三能当皇上,而我六月十五却是个平民,看来生日之说实在不可信。”
因乾隆将我赶到御花园,所以每日饭食,都由太监送到摛藻堂来,前几日送得饭食较往日丰盛,我还以为是要到中秋节了,原来是万寿节,我不好意思笑了笑说:“奴婢怎会忘了万寿节是八月十三,可是待在御花园哪还记得住几月几日?明儿奴婢送万岁爷个香囊补过。”
乾隆笑着说:“你的绣工朕早就听人说过,绣朵花怔给绣成了蜂窝,你的香囊朕可不敢要,万一哪只蜜蜂眼神不好,误以为香囊是蜂窝,回巢蛰了朕,怎么办?”
我笑着说:“替万岁爷招蜂引蝶,也是奴婢功劳。”
我对‘奴婢’一词深恶痛绝,偷眼看一下乾隆脸色终于好了点,便乍着胆子说:“万岁爷,为什么宫女得自称奴婢,这个称呼实在叫人不舒服,字又多,又不尊重人。”
他在我头上来记暴粟说:“就你事多,怎么别人就不嫌麻烦。”
我眼前直冒星星,捂着头直叫说:“昨儿个摔一跤还没好,今儿又打人家头,是不是看人家头脑聪明嫉妒。”
乾隆一听,扑过来把我搂在怀里,乐得喘不过气来说:“你还聪明,你聪明世上就没有笨蛋了。”
讽刺我还没什么,讽刺我们二十一世纪的青年智商就不对了,难道经过二百余年的文明洗礼,还赶不上你个老古董。我真想问问他什么是电视,什么是电脑,什么是空调,什么是数码相机,什么是手机,估计这些东西拿出来,不吓他个跟头才怪,还跟我比聪明!我嘴上什么也没说,脸上却露出不屑。
被乾隆搂得透不过气,轻轻挣了挣,他还在笑,他的身子趴在我的肩头,几乎百分之五十的作用力都在我肩上,我扛不动他,想推开他,用了十分的力气,他动都不动,我只好把身子向后退去,他居然也跟着我向前倾,险些把我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