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着阻止:“我的字写得太难看了,我怕别人笑话,还是留着压箱底吧。”
她把字背到背后说:“哪难看了,我觉得一点儿也不难看。”
正闹着,刘妈过来,神神秘秘地把小草叫走了。她们最近给我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我莫名地有些烦燥,靠在椅子上躺了会儿,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依稀间,似乎是乾隆走过来,坐在了我身侧,脱下外袍盖在我身上,细长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说:“在宫里你总嚷着出宫,如今遂了你的愿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是愁眉不展?”
见他在比宫里时略瘦些,还是那么俊朗飘逸、风度翩翩,我起身道:“离别方知相思苦。”边说边要行礼。
被乾隆伸手按住了,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并肩坐下:“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我接道:“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乾隆道:“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情胜有情。”
‘东边日出西边雨’彩虹出时,正是雨过天晴,难道那几个包袱皮儿另有端倪?
我与乾隆正在对诗之时,忽然一脚踹门声,一个蒙着脸的汉子闯进来,不是在亭子里吗?怎么倒像是养心殿一样。那汉子一把将我从坐榻上扯起来,拉着我向外疾走,一面走一面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容身,何必到深宫里浪费青春。”‘浪费青春?’若不是此时此景,我定会夸赞他太有才了。
乾隆起身追过来,那人回手给了乾隆一镖说:“她乃乐星转世,平生不识愁滋味,却屡因你而伤怀愁畅,我今天破了你的皮囊,断了她的念想。”
我大叫一声说:“不要伤万岁爷。”见一镖正打中乾隆胸口,乾隆身子摇晃了一下,扑通栽倒地上。那一刻,我仿佛万丈高楼一脚踩空,觉得自己也在一步步接近死亡一样,万念俱灰。
我眼睛想睁也睁不开,只能大声叫着说:“万岁爷。”觉得好像是双手在空中乱抓,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眼睛瞪得生疼,眼前却是白茫茫一片。浑身好像被箍住了,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说:“小姐,快醒醒,是不是梦魇住了。
我用力地睁开眼睛,见映入眼帘的是小草表情丰富的脸,原来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我手抚了抚胸口说:“好在是个梦。”
小草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她的手极凉,让我顿时清醒了许多,她望向我的眼神有些担忧说:“小姐做恶梦了?”
我站起身,身上一件翠色衣裳掉落地上,我俯身拾起,见是一件男人的衣裳,一惊之下冲口而出说:“万岁爷!”
小草嗤嗤笑道:“别说万岁爷,我们这儿连千岁爷也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小草。”
我举了举我手中的衣服说:“这件衣服是谁的,明明是个男人的,你还狡辩?”
她歪着头笑了笑说:“大哥的衣服破了,我拿过来补一补,看你睡着了,怕你冻着,就顺手盖在你身上。”
我展开一看,衣服袖口处有个刮口,裂口处断线极新,显是刚刚破的,衣服虽然做工讲究,却只在衣摆四周绣了圈万字不到头,并无其他花式。
我虽然不会像林黛玉把北静王送给宝玉的东西摔到一边,不过一个陌生男人的衣服盖在我身上,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别扭,况且我还有轻微的洁癖。我冷着脸,把衣服往她怀里一塞,起身往回走。
刚才吓得着实不轻,如今心里还有些慌乱。边走边郁闷,我说我怎么与乾隆对起诗来了,这太不像我们相处方式了!
小草在身后叫着我。我回头看她追过来,心里好笑,我好歹没跑过三千米,百八十米还跑过几个来回,想追我再练三年吧。上回从大明寺出来,没追上她,我至今还耿耿于怀,回到家,我天天早晨起来跑步,这叫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来。我冲她招招手说:“来呀,来呀!你追上我,我叫你姐姐,给你做一个月的饭。”
小草点点头,猛然加速,我在原地又蹦又跳给她鼓劲,等她要追到了,我转过身撒腿开跑,刘妈站在门口,我对她连连挥手说:“借光,撞了我可不负责。”
刘妈原来做什么都慢吞吞,反应倒挺灵敏,身子往旁边闪得也快,我攸地从她身边蹿过,跑到门口,却不进屋,回身扭动着身子气小草。
小草追到刘妈身侧,被刘妈伸手拦住了说:“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敢追主子,要是摔着主子,你能担当得起吗?”
我拉开刘妈的手,笑着说:“刘妈,我不是什么主子,身子也没多精贵,摔一跤两跤没问题。你骂她,如果她明儿不跟我玩儿了,那你就不要怪我缠着你陪我玩儿!”我一脸的坏笑,小草委屈的脸上也忍不住挂上笑,她抬腿刚想进屋,我大叫一声说:“小草。”她急忙撤回腿,转回头看我。
我拉住她的手握了握,一跃先跳进屋,回过身气她说:“要是你先进了屋,我输了,岂不要做一个月的饭,做一个月饭倒没什么,要是把水灵灵的小草饿成个枯黄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