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抽回腿,蹲下身用手揉着脚,痛得龇牙咧嘴说:“魏瑶池,你哪像个姑娘家,你是不是不会走路,一会跑一会跳,要是你能老实一会儿,那才是万民之福。”我实在不知道我走路和万民有什么关系,后来一想,可能因为我不好好走路,影响乾隆的身心,影响乾隆的心,就影响万民的心。
看他痛得头顶冒出汗来,我不敢跟他斗嘴,赶紧扶了他进屋坐到椅子上,帮他把靴子脱下来。他里面穿着掐金满绣的锦袜,褪下袜子,脚背稍有些红,多亏我没穿花盆底鞋,否则加我本身的力量,再加上地球引力,还不得把他的脚踩成骨折。
小草知道我是因她而闯祸,怯生生地过来给乾隆见礼。我见小草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好笑,叫她去倒半盏酒过来。
小草去了不一会儿,端着半盏酒进来,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个趔趄,酒盏摇晃着洒了一半。乾隆骂了一句蠢材,小草涨红了脸,我忙接过酒说:“不是蠢材,是天子门高。”
我在手心里倒了些酒,按到乾隆脚面上,学着妈妈的样子,轻轻地揉着。我发觉乾隆一点儿也不像个男子汉,手刚一碰上他的脚,就听他嗷嗷直叫。我叹了一口气,反正轻他叫,重他也叫,我还是重点揉,揉开了,好得快,我加大力度,乾隆啊的大叫一声,要不是我心里有准备,一定以为他痛得要昏过去,再揉几下,他不叫了,改为骂我,左脚抬起来,差点儿踹到我膝盖上,又硬生生地停住。我也不管,直到把他脚上的红肿揉开,这才放开他的脚,心里同时郁闷,好像谁愿意捧他的脚似的。乾隆见我停手,问我:“好了?”我嗯了一声站起身,端了盆洗手,一股酒味熏得我直犯呕。
小草端来热水,服侍乾隆洗了脚,乾隆脸色很难看,摆手示意小草下去,小草把我的洗手水端出去,我擦了手说:“万岁爷,走几步看看还疼不疼?”
我连拖带拉,把他拽起来,他的手搭上我的肩头,我半拖半抱,扶着他走了几步,感觉他越来越重,只好求饶地说:“万岁爷,您能不能自己走。”
乾隆叹了一口气:“朕真为自己不值,早起什么也不愿做,只想着早些见到你,你把朕踩伤了,扶朕走几步,你就不情愿了?”
我知道他不疼,否则他哪有心情跟我斗嘴,在屋里转了两圈,看他的脚已行动自如,我就怂恿着乾隆出去转转。
自从来到这个朝代,不是关在宫里,就是关在深宅大院内,很少出门,上次和小草游大明寺,在瘦西湖边上经过,觉得风景很美,比现代的瘦西湖更增了几分清雅。
乾隆六下江南,历史上都是在乾隆中期,这次不在记录。我正缠着乾隆快要答应的时候,小草欢快地跑进来说:“万岁爷,高少爷来了。”
乾隆一听,瞥了我一眼,英俊的脸上笑容与以往有些不同,吩咐小草说:“你把他带到这儿来,朕有事问他。”
小草笑靥如花,痛痛快快地答应一声,我见小草笑得羞赫,拦到她跟前问道:“小草,高少爷是谁?”
小草白皙的脸上飘过一股潮红,看了我一眼说:“高少爷就是贵妃的弟弟。”
贵妃的弟弟来了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原以为是什么珍稀动物呢!这个高少爷来得不早不晚,等我和乾隆从瘦西湖回来他再来,说不定我会对他热烈欢迎。
我游说了半天,结果一事无成,有些失望。我想回屋,乾隆制止我说:“也不是外人,你不用回避。”我叹了一口气,白费了半天口舌,口干舌燥,去倒了一杯茶水。
一杯水还没喝完,就听见小草兴冲冲的声音说:“万岁爷早起还念叨着少爷该回来了。”
我端着茶回过头,见小草引着一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公子走进屋,那公子进门,双膝跪地说:“臣高恒恭请皇上圣安。”原来高少爷叫高恒,看来乾隆的小舅子名字里面都喜欢带个恒字,皇后的弟弟叫傅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