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仲仲的,刚才她还说抬旗不合祖宗规矩,这会儿又称我旗姓,我不知道她是默许了,还是恼我?向前走了一步,跪到太后面前说:“太后唤奴才何事?”
太后冷哼一声,身子向后靠了靠说:“哀家说叫你了吗?哀家叫魏佳氏。”
知道太后找茬,乾隆站在我身边垂着头一言不发。我低着头,心里很伤心,入宫做了他的女人,身份就不再是那么单纯了,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围着他转,即使身为太后也不能例外,儿子的爱也是母亲最珍贵的一份情感。
不想因太后责罚我,而令乾隆左右为难,只能陪着万分小心,跪伏于地上,向上磕头道:“奴才自进宫以来,诸事心满意足,再无可生贪求之心,请太后珍重凤体,千万不要因为奴才微芥家事而与皇上伤了和气,奴才保证,有生之年决不会为母家抬旗。”
太后鼻子哼了一声说:“哪轮到你做和事佬,没有你还没有这出,仗着皇上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了,这里哪个身份不比你高,偏就你知道多嘴。”
满屋子一片寂静,半晌,乾隆叹了一口气。太后生气地问:“怎么了?看着你的爱妃被哀家奚落,心里不受用吗?原以为你在女人的事情上拿得起放得下,没想到也是个没出息的,你是皇帝,你做什么,哀家阻挡不了,原来哀家叫你不要册封她,你偏不听,即册封了,就让她在宫里好好待着,一个小小的贵人,即使受了恩宠,也不用四处招摇,寿康宫不欢迎她。”
乾隆急忙跪倒:“儿臣不敢。”
皇后忙跪到乾隆身旁说:“皇额娘一向大人大量,今天怎么连皇上都骂了,原本怪臣妾,见魏氏年岁大了,又投皇上的缘,就做主封了个贵人,皇上还劝着听听皇额娘的意思,臣妾说,皇额娘一向明是非,不会责怪的。抬旗也是臣妾提议的,内管领身份卑微,实不配贵人身份,一时忘形,忘了祖宗规矩,还请皇额娘不要生气,要罚就罚臣妾。”
太后挥挥手说:“内管领身份卑微?辛者库入宫为妃的也不是没有先例。你们怎么做?哀家不管,也不愿管,前朝后宫之事全凭皇帝、皇后做主,哀家累了,都跪安吧。”
我见乾隆、皇后站起身,也跟着爬起来,一看屋里除了坐着的几个老太妃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影了。太妃们也都是绷着脸,闭着眼睛不看我们,一副仿佛老僧入定的样子。
出了寿康宫,乾隆脸上满是倦怠,皇后劝慰道:“皇额娘性子就是这样,哪次不是雷霆过后,就依了皇上所为,在皇额娘心里,没有比皇上更为倚重的,这些日子见皇上为了天旱发愁,正想着徒步去龙王庙祈雨。”
乾隆没回答,命人将我送回御花园,然后和皇后共乘一辇回了养心殿。
回到摛藻堂,下了轿,不但腿软,浑身上下凡是有关节的地方都软,原来我真是个软骨头,回身见小太监抬着轿走远了,我握着拳头在心底狠狠地喊了一声:“决不向封建王权低头,我头可断、血可流…”可是迈进寝宫,看到桌子上摆的各式礼物,我即刻把刚才的口号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蹦到桌前,问王李两位嬷嬷:“这些是什么?”
王嬷嬷笑道:“这是皇上及皇后等赏赐的礼物。”一面说一面把礼单给我呈上来,我拿起来一看乾隆赏的金项圈一副、金手镯两对、金累丝福寿面簪六块。皇后赏的黄玉笔山一件,碧玉凤桃水盛花插一件,贵妃赏的蜜蜡云芝花插一件,娴妃赏的白玉连环结一件,愉妃赏的金累丝喜荷莲簪一对。
一下子赏了这么多东西,真是知我者乾隆,知道我喜欢金子,送的无一例外,我拿起一副金手镯,请王嬷嬷给彩月送过去,又把金项圈请李嬷嬷去永寿宫送给永琪。
等她们走了,我把皇后等送的东西小心收好,放进箱子里,把乾隆送的金子等依旧随身收好。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静,魏家抬旗的事,一时无人再跟我提,我也不十分上心,别说抬魏佳氏,就是抬成谢佳氏,我还不愿意改姓呢。
闲暇时与王嬷嬷一处绣花,或者独自一人在屋里看书,既然太后下令我不许乱走,索性每日除了给皇后请安外,甚至连御花园都很少出。
做了贵人以后,皇后给我讲了许多侍寝的规矩,按规矩,除了皇后外,妃子们每日晚膳前都要到燕禧堂等候乾隆翻牌子,翻到牌子的妃子侍候乾隆用膳及晚上侍寝,其余的妃子则各自散去。
可是乾隆翻牌子就从来没按规矩办过,我只去过燕禧堂一次,刚坐下没一会儿,太监传旨说前朝有事,皇上召见大臣,令众人散去。
一天,到书架上找书看,竟然找到一本英文的医书,这时候的西医不如现代的高明,但是看看打发打发时光也好,况且还可以温习下英语,不至于荒废学业。可是因我不懂医学术语,书看了不到半本,我已经一个头两个大。
日复一日,转眼到了端午节,想想五年前那个粽子宴,今年恐怕是无缘了,乾隆自打从太后宫里回来后,半步未踏入御花园,在太后与我之间如果让他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