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夫人羞得脸色通红,两手紧攥着衣角,闻言站起身,微微蹲了个身:“臣妾才刚刚知道,太后竟也知道了。”
太后笑道:“哀家是过来人,你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岂会瞒过哀家的眼睛。”
裕贵太妃笑道:“太后眼光自是毒道,我们也是过来人,怎么就没瞧出来?即是太后指腑为婚,那文聘礼也该由太后出。”
太后道:“只要她们能如哀家所愿,哀家宫里的东西任她们选。”说完大笑起来。
永寿宫内笑声不断,热闹非凡,可是再热闹,终究少了一人,自我进宫后,很少见过今天这种热闹场面,是他不在场的。
昨天亲自去养心殿请乾隆,乾隆不在,我原想等他回宫,听高玉说,乾隆早朝后,往翰林院赐宴,宴罢后与学士们分韵赋诗,很晚才能回宫。问我何事,我把请客之事跟他说了。
高玉回道:“万岁爷明日辰时驾幸贡院,赐御书联,午时驾幸紫微殿、观象台。怕是没功夫赴宴。”一听乾隆日程安排得满满的,我只得悻悻而回。
心里再难受,也不敢表现出来,强装欢颜。见春桃在殿外向我招手,我急忙出去,春桃迎过来道:“刚刚云歌进来回禀,主子下厨所用食材备齐了。”
我去厨房一看,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新支的几口大锅呼呼冒着热气,对面都看不清人。
地下的大箩筐里,果然堆了许多食材,厨房的管事见我进来,忙过来见礼,亲自把我需用的食材,一一捧出来,放到我面前,正好一锅炖肉出锅,她顺手把锅刷干净,我就着热锅炒了几个小菜。
炒好面筋淋上孜然。起身刚回到殿上,太后命彩月把我叫到她跟前:“这里有奴才们忙就够了,你身子刚刚康复,禁不住折腾,若再病倒,岂不是我们的罪过,皇帝这会儿也该下朝了,怎么还不见他过来?”
我躬身回道:“臣妾昨儿亲自去请皇上,听高玉说皇上今儿要幸贡院,紫微殿、观象台,实是没功夫过来赴宴。”
太后疑道:“早起皇帝来寿康宫请安,哀家问他今儿忙些什么?他说没什么事儿,只是有些折子待批。”
“难道是高玉骗我?”一想不会,高玉绝对没那个胆量,想了想,或许是乾隆不想来,故而叫高玉回绝了我。
贵妃起身笑道:“令妹妹这会儿脱不开身,臣妾去养心殿请皇上过来。”
还未等太后示下,她扶着珍珠的手,已经出了内殿。
见太后脸上似有不悦之色,我忙命春桃上茶,太后端起茶,品了品问我:“这是乌龙茶?”
我点了点头道:“是!”
裕贵太妃也啜了一口,笑道:“我们小时候可没有乌龙茶,这茶喝起来倒不像闽南、闽北产的,像是台湾的高山茶,不怪老五总说,乌龙茶品后齿颊留香,回味甘鲜,细细品尝果是如此。”
太后道:“这是冻顶茶,是乌龙茶里最为名贵的。我们初进宫那会儿,乌龙茶还叫龙团、凤饼。前儿浙闽总督庆有泰,福州将军社圆肯,福建巡抚吴士功分别进冻顶乌龙茶十斤、工夫花茶、郑宅芽茶、小种花香茶各二十斤,哀家那里今儿早上才只得了半斤冻顶,命人收起来,想等老五进宫来,给他尝尝鲜,你这茶是哪来的?”
我头上不自觉冒了一层冷汗,因素日里我不大喜欢喝茶,宫里的岁贡茶,大部分被我赏了人。
前几日,清点待客的瓜果、点心及茶叶时,见只剩了些六安茶屑、一小把普洱茶,别说招待贵客,就是自己喝都觉得寒酸。就叫云歌去内务府先支点新茶。
去了不一会儿,云歌空手而回,说内务府总管说了:“今年各省进贡的新茶,得等万岁爷旨意,才能开封。”
云歌委屈地道:“奴才原在御茶房做过,什么好茶,一闻就能闻出来,刚刚在内务府,小太监给陈总管上的就是今年的新芽茶,怎么他们动得,主子想借一点儿,他们倒拿万岁爷的圣旨压人。”
我笑道:“他们不借,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让我去找他们兴师问罪。还是再想想法子吧,实在不行找愉妃娘娘借点儿先应个急。”
我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四喜引着一个小太监捧着一盒茶叶进来,说是陈总管命他送来的。我问是什么茶,以便日后奉还,小太监说是:“乌龙茶。”
而今太后问起,若是陈福传私自开封,岂不给他惹来杀身之祸。
我正踌躇间,贵妃扶着珍珠走了进来,皇后站起身,笑着问:“皇上呢?”听皇后一问,太后也扭过头去看贵妃,贵妃走到太后面前,蹲了一个福:“臣妾交旨,皇上说了,今儿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赴宴,请皇后、臣妾等小心侍候太后,务必令太后开心。”
太后冷冷地道:“公务再繁忙,难道连吃饭、叙叙家常的功夫都没有?他老子娘今儿高兴,想跟他开开心心吃顿饭,他也舍不得腾出功夫过来陪陪额娘,若知道他不来,哀家凭什么跑这来凑热闹。”
皇后见太后生气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