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乾隆白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用不着着急遮掩,别说还穿着衣服,就是脱光了,朕也无心观赏,说说昨晚上没事编排朕什么了?”
我急忙整理好衣衫,穿上鞋,对他福了一福说:“臣妾几时编排过皇上?臣妾自知今日已非往昔,哪还敢多嘴多舌。”自从被他冷落以来,我得了心痉、挛的病,一见到他心就疼。
乾隆坐到我的床上,把我尚未叠好的被推到一边,淡淡说:“你跪下,朕有话问你。”从来没听过乾隆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惊愕地抬起头,看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得跪到地毯上,我赌气重重地跪下去,虽然隔着地毯,我的膝盖传来一阵剧痛,眼泪跟着流出来。
乾隆问我:“有什么委屈跟朕说说,朕朝秦暮楚令贵人不受用了?皇后、贵妃还没有微言,几时轮到你捻酸吃醋。”
我一怔,我与愉妃的私底下说话,何至于传到乾隆的耳中,一大早打发人去愉妃处兴师问罪,这会儿他又亲自过来盘问我?
说乾隆朝秦暮楚的是愉妃,既然乾隆在永寿宫里安插了眼线,我若过多辩解,难免牵出愉妃,我边向上磕头边道:“臣妾一时多嘴,此事与旁人无关,请皇上治臣妾一人之罪。”头伏在地上,我心忽然变得灰心起来,原来所奢望的乾隆对我与别的妃子不同,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乾隆半晌说:“自身难保,还妄想着替别人求情,不要以为你在朕的心目中比谁强,你晋嫔的同时,朕晋封慧儿皇贵妃,娴妃、纯妃为贵妃。”
听说晋贵妃为皇贵妃,我心一动,宫里虽有皇贵妃的封号,但是皇贵妃位同副后,有皇后一样享受公主、王福晋、三品以上命妇向她叩头的权利。
满清入关后,顺治立董鄂氏为皇贵妃,本有取代皇后之意,因此后世皇后在世时,皆不立皇贵妃。
乾隆拂袖而起,走过我身畔,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我叹了一口气,没了感情,一个徒有虚名的封号对我来说又值什么?我倔强地转回身:“既然皇上舍了臣妾,臣妾也不稀罕什么晋位,若皇上顾念着臣妾往日的情份,请准许臣妾出宫。”
乾隆一听,怒匆匆地转回身道:“魏瑶池,朕告诉你,如果你只是一个宫女,朕早把你打发了,这些日子朕对你累了、也倦了,放你出宫对你、对朕都是妄想。你期盼着朕有一天回心转意,或许你在宫中的日子会好过些。”
心已片片离身去,哪敢奢望九重心。
我冷冷地顶了一句:“臣妾不敢有任何期盼,皇上的心已分得够多了,臣妾那份,皇上就分给想要的人吧。”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乾隆从地上扯起来,重重地推到床上,痛得我趴在床上直不起身。
乾隆恨恨说:“内务府的大牢里还有几间空屋子,你是不是也想讨一间?”
我垂下眼帘,不想看他。
屋里忽然静下来,半晌听乾隆叹了一口气:“冷香亭推你的宫女,今儿竟跑来向朕告发你与愉妃对食。”
告发我‘对食’,‘对食’这个词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抬起头:“昨晚上五阿哥睡着了,听嬷嬷说,人小眼儿净,怕回去受了惊吓,留愉妃住了一晚,中间倒是用了顿饭,宫里一直管吃饭叫用膳,何时又改叫对食了?”
乾隆凌厉的目光,渐渐缓和下来,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了我半晌。
我也懵懂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