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嘴,嗓子却哑得说不出声,只丝丝拉拉地说:“你到底想怎样?”
程诺悄悄走近,把手里的东西向我面前一推,“我也拿不准你是单纯晕车还是胃痛。”
我扫了一眼手边的晕车药还有胃药,突然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在嗓子口滞留,原来他只是为了送药。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微妙,我和程诺之间似乎剑拔弩张惯了,所以这不合理的温情只会令彼此不适。
因此,当下一秒我们的话出口后,刚刚所有和谐的一切都似云烟般散去,虽然我们默契地说了同一句话,但听在对方耳中却是变了味道的。
我问:“你还不走吗?”
估计,他会以为我是在赶他走。
他也问:“你还不走吗?”
我在想,你凭什么限制我?凭什么管我?
于是,在短暂沉默后,我率先说:“我还要等一个人,是大学系主任介绍的,应该不错。”
“你还真是不屈不挠,契而不舍。”他的声音忽然降下了温度,变得冷冷的。
我也不知是和他在怄气,还是和自己在较劲,“那是,有始有终吗!一般压轴的都是大戏,没准能等到一个称心如意的。”
“戏曲里压轴,指的是倒数第二出戏,完了还一个呢!”
“比喻,比喻,我就只是比喻!”
“许愿,你这些年的音乐是白学了!”
“你还有完没完?就你有文化行了吧!”我忍无可忍地大声叫着。
服务生以为发生什么事凑近来偷看,看见我就像斗鸡一样,吓得赶紧就溜掉了。
我不再理会程诺,转身就走,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人,挑着我一点语病就没完没了。
身后的程诺仍是不依不饶,“许愿,你给我吃药!”
我忽地一下回身,“你才该吃药呢!”
没两步,又停下来补上一句,“不对,我看你是吃错药了!”
某人终于忍无可忍,少有发怒的程诺在身后咬牙道:“许愿,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愚蠢,最不知好歹的女人,没有之一!”
我背对他,一字一句针锋相对,“程诺,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古怪,最不知所谓的男人,也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