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他心里极端渴望起阿采清丽的面容,还有她直言不讳的劲儿。她仿佛一阵风,可以吹走心中一切烦恼。他心底忽然涌出渴望,万一她也在呢?唉,少清叹了口气,谁知道呢!
赵王府的花种的很好,种类也多。娇艳欲滴,群英荟萃,清香扑鼻。虽然只是初春,仍是欣欣向荣,美不胜收。
少清忽然听到一阵细细的脚步声,接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他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显。举头望去,一个纤细的身子映入眼帘。
她闭着眼,纤纤的手指抚弄着花瓣,凑近去闻,那美好的姿态几乎使他为之一颤,竟连呼吸都遗忘了。
少清不愿惊扰她,静静看着她在海棠树下。忽听到,“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
少清望去,阿采已睁开眼,朱唇轻启,浅笑点点。那声音正是从她口中说出。少清不自觉走了过去。
薛采一惊,见是少清,倒放松下来。有些惊讶,“元郎君?”
少清此时反应过来,竟有些羞赧。他微笑,“阿采姑娘。”
阿采道:“元郎君也在?”
少清道:“随意走走罢。”又问,“姑娘适才念的是什么诗?”
阿采的声音轻轻的,“是遗山先生的《同儿辈赋未开海棠》。”
少清奇道,“姑娘知道元好问?”
阿采瞥他一眼,淡淡道:“此人才雄学瞻,极赋才情,为人所知不足为奇。”
少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此时讪讪的,“姑娘一个人来的么?”
她摇头,“我与公主一道来的,不慎走散了。”
少清道:“是哪位公主?”
阿采道:“承平公主。”
他有些惊讶,难道是公主伴读么?看她穿着,衣料虽然上好,却已经显了旧,样式也老,不是时下流行。
少清心里疑惑,面上却了然,“公主最是活泼爱玩,好容易出了宫,必要大大玩一番才肯罢休。”顿了顿,又道:“姑娘与公主相处,怕是不易罢。”
阿采摇头,道:“公主天真聪慧,并不如郎君所言。”
少清笑道:“姑娘不知,公主极为娇蛮,一般人都镇不住。只有在道之面前才肯收敛一二。”
阿采不答,少清忽然意识到她并不知道之是谁,心下懊恼。解释道:“道之是我友人,你或许可在今日见到。”
阿采淡淡应了声,“是么?”便不再说话。少清知她已不快,只好默不作声。
忽然来了位侍女,来请二人。少清道,“我猜他们此时必然在做曲水流觞的游戏。”
“是么?”阿采不置可否。少清挑眉,“宴会左不过这些么,说来也没什么意思。”
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从前怎没见过姑娘?”
阿采面上一怔,少清以为惹她不高兴了,刚想说些别的什么。却听阿采道:“我从前不在京中。”
又听她缓缓道,“父亲在江南办学堂,教人学问。前些时候写了篇文章,恰巧被陛下瞧见,便召来京城。父亲恐我一人孤独,才一同上京了。”
少清不禁看向阿采,她神色自若,无悲无喜。他肃然起敬,“令父必是位能人。”
“能人倒不至,不过是个读书人,识几个字,会写几篇文章罢了。”
阿采摇了摇头,并不引以为喜。无几,她轻声:“到了。”
少清一看,众人正做曲水流觞。承平拉着梁道之的手在一旁讲话。见阿采,扬声道:“薛姐姐!”
众人目光顿时集中在二人身上,平阳县主登时站了起来,踌躇不前。恨恨地盯着薛采,却碍着承平的面不便发作。只得牵扯个勉强的笑容,“等你们许久了,快来坐。”
承平迎上来,亲密的挽着薛采的胳膊,一面抱怨道:“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转而笑道,“我们去那边吧。”
少清瞥见薛采,她安抚般拍了拍承平的手,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似乎转瞬即逝。他看到她的眼睛,眼底殊无笑意,闪着星星点点的冷光。
平阳县主见少清愣怔,才要上来。梁道之却已上前,“某有要事告知世子,可否借处说话。”
少清自然允诺。到了僻静处,二人都不说话,静默良久,梁道之才出声:“刚才做什么去了?”
少清道:“四处走走罢了。”他不住往薛采那边看,她没有加入游戏,一个人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瞧着。
梁道之嗤笑:“与薛姑娘一起?”
少清疑道:“你认得她?”
梁道之笑了,“她是教公主书画的,来已十余日,我去寻公主时自然就认识了。”
少清不语,梁道之大笑:“怎么,你又不和公主亲近,不认得人,不高兴了?”
少清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填充在胸间,这是一根有毒的刺,扎在他的无关紧要的穴位上,一阵发麻。
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