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
严樾和庆丰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欲退出门去,忽而被一老者的声音给叫住了,“来者何人?未经允许,为何擅闯入内!”
云笙在门外探出头一瞧,这不正是适才那老妇人吗?
严樾本就疑神疑鬼,刚见了那血符,现在看谁都像鬼,再加上这老妇人突然出现,着实吓了他一跳,不过既然云笙在外面看着,再怎么害怕,气势还得稳住,他清了清嗓子,道:“瞧这府中久无人居的样子,敢问老者何人?可是这宅子的主人?”
老妇人道:“主家两年前举家迁出城外,独留老身负责照看这宅子,怎的?久无人居便可擅闯?”
庆丰:“那、那这地上的血符你该作何解释?”
老妇人笑道:“血符?什么血符?你凑近瞧瞧,不过是老身杀鸡时,那鸡血滴落形成的,勉强像个符咒罢了!”
庆丰本就不太信鬼神之说,现如今听这老妇人如此说,便真信了七八分,抬步就要去一探究竟。
严樾见状大骇:“庆丰!你不要命了?!”
庆丰一脸鄙夷的瞧了他一眼,到底是没听他的。
不对,老妇人此刻看着正常,可她依旧笼罩在浓浓血色烟气之下,云笙踏步走进了院内,忽而又听见了那女子的声音,“天下男子皆薄情,来吧,送命来——”
“不要——”
就在庆丰的一只腿即将踩到血符之上时,云笙突然大喊出声。
严樾惊道:“云笙!你进来作甚?快给我退出去! ”
听云笙这一喊,庆丰的一只脚就那样悬在半空中,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退回来。
云笙急道:“樾哥哥,她不是人!总之,她不是你们看到的样子!千万别靠近,她、她想要你们的命!”
严樾:“你说什么?”
云笙:“樾哥哥,我能看见她身边的血色浓烟,还听见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庆丰四下扫视了一圈,疑道:“年轻女子的声音?她说什么?”
云笙双眼盯着那老妇人,迟疑着缓缓开了口:“妾本浮萍,君若相惜,浮萍无依,愿随君去。妾为清风,君若相思,清风常在,愿与君同。”
庆丰和严樾互看了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在了那老妇人身上。
只见老妇人的双眼顷刻间变成了血红色,发绳坠落,满头白发倾泻而下,一手指着云笙,恼怒道:“你、你为何能听见?为何?为何!”
转瞬间,那老妇人便穿过层层红色纱幔闪现在云笙面前,云笙措手不及,甚至都来不及后退,白皙的脖颈已被老妇人枯黄的手给紧紧掐住了。
“云笙!”
严樾几乎想也没想就冲了过来,他用力的试图拽开老妇人掐住云笙的手,奈何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老妇人嫌他碍事,另一手袖袍一挥便将严樾整个人掀翻在地。
庆丰退了回来,他拔出手中长刀,用力向老妇人砍去,然而,手中长刀却如鸡蛋碰石头一般,竟堪堪的折断在地。
云笙面色发青,感觉到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此时,距此地最近的一批衙差看见了鎏金信号,已经匆匆赶到,二十来人从门外涌入了院内。
严樾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他从一衙差腰间抽出长刀,拼命的砍向妇人的手,然而,长刀依旧被折断在地。
众衙差见状也是一脸惊骇,愣在原地竟不敢动弹。
严樾怒吼道:“愣着作甚!还不快救人!”
然,众衙差仅迈出了一步便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掀飞在了地。
严樾看着老妇人手中的云笙突然生出了一丝绝望和无力感,这感觉将他紧紧包围,让他一时觉得呼吸困难,他依旧用力的拉拽着老妇人的手,道:“无论你是何方妖邪,有本事便冲我来!”
渐渐的,他的双目变得通红,竟唤起了季弦的名字,“季弦!你快出现,本公子命你,立刻,马上,给我出现!”
庆丰也是第一次瞧见严公子这般模样,忙从地上爬起来,沉默着跟着一起用力的拽那老妇人的手,虽然似乎也是徒劳。
突然,一声尖叫刺破耳膜,庆丰回头,见一衙差适才被掀飞在地时,一只腿刚好落入了那血符之上。此刻,那血符像是一张着血盆大口的黑魔,黑色的魔气将那名衙差紧紧包裹起来,不过转瞬的功夫,那活生生的衙差竟变成了一枯竭的干尸。
众人大惊失色,一时间院内全都乱了套。
云笙只觉得渐渐没了力气挣扎,耳畔隐约传来严樾的声音,“云笙!坚持住,哥哥就快来了!”
哥哥?哥哥——
云笙眯着双眼看向天空,朦朦胧胧中,她好像真的看见了季弦的影子。
“滚开!”
这声音熟悉,然而严樾还来不及反应,“簌”的一声,只见一只贴着符篆的箭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