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
芙蓉好书,榴花难赋。看着那灼灼榴花,我不禁犯了难,这谁画的榴花呀,虽说你画的好,但是,自己画的怎么就不会自己赋点辞吗,难为人吗这不是,烦人!
刚准备下笔,就听身边传来一声舒朗的男声,“七公主为何不用蔡体?”
我震惊回头,正好撞上陈祎那吊儿郎当,不拘小节,疏朗又俊逸的眉眼。
那人满不在乎地站在我身旁,低头正细细看着我题的那几个字,身形高挑,气质华贵。
我忙退开几步,警觉道,“小侯爷何时进来,怎么没有人通报。”说着我忙看向正殿,瞅瞅五姐姐的身影。
“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呗。”说罢,见我贼头贼脑的样子,不由轻笑道,“别瞅了,那丫头追着我跑了好一会了,好不容易去隔壁屋子了。”
我闻言,面上一红,陈祎却全不在意地转头看我刚写好的扇面,“为何迟迟不肯下笔为第二幅作字?”
我与他算上今日,也只算是见了两次面,但不知是我错觉还是,我感觉他对我好像特别自来熟,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由抬头看向他。
他今日着一身白青色锦衣,头发被碧色白玉冠高高束着,衬得面庞白净细腻,眉目修长舒朗,似是感受到我在看他,紧抿的双唇,微微上扬,变得随和温润。
我没有回答他,反而轻声问道,“小侯爷是在这躲五姐姐吗?”
我那日回去不经意地问了下沁雪,才知道,五姐姐喜欢陈小侯爷,基本上宫里每个小宫女都知道,但据说,这陈小侯爷却对风风火火的五姐姐很是避恐不及。
听我这么一说,对方微微一愣,我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直了,正想着怎么圆场,却对方淡淡道,“躲倒谈不上,就是觉得呱噪。见你在题字,便过来看看。”
说着他缓身坐到一旁的矮凳上,斜倚着身子,很是悠然闲散道,“你忙你的,不必在意我。”
就是你在我才不自在的!
我心里赫然,但是,又压不住心底希望他在这多待一会儿,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一个爽朗女声从门口传来。
“我说哥哥怎么突然忙着给姑母送扇面?原来是想讨七公主的一手好字呀。”
来人是个女子,身着朱色窄秀锦衫,高挑干练,鹅蛋脸庞,一双凤眼灵动倩兮,目光中深蕴着动人光辉。
“见过七公主。”她对我行了个礼,我也忙点头回礼,她起身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对着我身后的陈祎道,“我刚从马场过来,姑母说你也来了,我却怎么都找不着你,原来是躲到这了。”说完朝我看了看。
“这是家妹陈韫。”一旁的陈祎说道,我心里也猜了个大概。
原来她就是陈韫,听说陈将军一心想把她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淑女,故取闺名单一个韫字。不曾想,淑不淑女暂且不说,琴棋书画反正是样样不通,反倒舞枪弄棒很是风流,尤其领军打仗,堪比从军的木兰。
我今日一见,果然好飒爽。
“听说七公主好才情,尤其写得一手好字,不妨题了哥哥画的这幅扇面,叫我也好见识见识。”说着,她便向我靠了过来,脸上满是好奇和打量。
这幅榴花竟是出自陈祎之手?我心不免有些哑然,不由多看了两眼陈祎。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清新雅俊,身形细挑,浑身看起来没有二两肉,举止之间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矜贵少年,竟出生将门,从小在塞外长大。他在沙场上是怎么个风姿,怎么个杀敌法,难道用美人计吗?
呃,我嘴角不由一抽,被自己想象力给冷到了……
耳边突然传来陈韫的一声轻笑,“公主,你想啥着呢,为啥用这般眼神看我哥?”
我耳朵一红,忙回神,“呃,没啥,就是没想到小侯爷风度翩翩,作画也这版清雅脱俗。”我讪讪道不忘赶紧拍拍陈祎的马屁。
“公主别急着光看我哥了,快露两笔,让我瞻仰瞻仰。”闻言,我还没来得及红脸,陈韫就将那支小狼毫轻轻递予了我手中。
呃,这是摆明了要我现场才艺表演吗?我原本就是那种不爱出挑的,要不是父皇崇文重典,我为投其所好,才苦练几笔的,否则我压根也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正踌躇间,就听见门外传来男子低沉暗哑的声音,“韫儿若是对学问感兴趣,我这就告诉太师傅去,明日便让你也来国子监读书来,咳咳。”说罢,来人轻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