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地一下,便将那两绑带扯了下来,顺带也将自己身上的帕子拿了出来。
姜轶用剑一轻佻,把男子手里的剑挑了开去,顺脚一踢,将那兵器踢到远处,伸手用剑柄一指,把对方的穴给定住了,以防对方出手,然后细细将男子身上检查了一遍,以防有其他兵器藏身。
做完这一切后,姜轶回身将男子上身轻轻抱起,对着沁雪道,“姑娘,我将他支起,劳请姑娘帮他将腹部的伤口绑住。”
许是身体的动静带动伤口的裂开,只见一缕鲜血重重流落。沁雪见罢,忙上前熟稔地将绑带绑住,我看一个帕子根本止不住这么多血,将自己的帕子和沁香的帕子也一同递了过去。
鲜血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多了,但是明显没有止住,很快又渗了出来。
“这样怕还是不行吧?”我不禁自语道,身旁的姜轶探身上前轻触对方脖颈上的动脉,好一会,随即摇摇头,“伤的太重,除了刀伤,经脉伴有痉挛,似乎中毒也不轻。”
无论如何,得先救人。
可这深山老林,夜里风寒,看情况这男子目前根本不敢挪动,稍一动弹,伤口就有鲜血流出。
我让姜轶将撕坏了的厚厚斗篷把男子裹住,转头吩咐沁雪去把母妃随行章太医唤来。
就在这时,地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来,漆黑的目光慢慢有了焦距,他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覆在自己身上的斗篷,浸着血的手刚准备抬一抬,却发现自己的穴位被封,身体动不了。
一旁的姜轶见状,忙拿剑抵向对方。
“嘶”,对方发出一声轻响,示意自己伸手有东西要给我,姜轶警惕地看了看我,我轻轻点头,姜轶慢慢将他穴位解开,但依旧拿剑抵着对方。
只见男子从破损的衣襟内缓缓地拿出一把明黄玉佩,伸手要递给我。
沁雪怯怯地看了看我,我点点头,她上前把那染了血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取了,递给我。
身旁的姜轶一抬手,又将那男子穴位封住了。
我取过那玉佩定睛一看,心下不由微愣,回头又细细打量了一遍那男子,可那男子自从将玉佩给了我后,黑布漏出的那双眼,淡然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黄玉玉佩,半个手掌大小,通体嫩黄如油,玉质细腻,做工精巧,上面三只灵羊踏云环绕,栩栩如生,背后用小篆刻着两个字“穆易”。
我作为大晋公主,虽不荣宠,但是奇珍异宝见得不少,可这等成色的玉佩,却实属少见,而且看这做工绝对不出自我大晋工匠之手。
见我一直打量这快玉佩,男子沉声缓缓道,“麻烦姑娘将此玉佩送去云济街的食不全铺子,他们看到玉佩后,自会派人来接我疗治。”
我看向手里那块玉佩,一时踟蹰。看这雕工不像北漠配饰般粗犷,这难不成是羌国人?亦或者大晟的?我不由问道,“你不是大晋子民?”
男子没有说话,眼神深沉如幽黑的湖水一样,静不可测。
见他不语,我轻声道,“我随行带着个郎中,医术很好的。这里佛家圣地,常人是不允许进来的,就让我身边的郎中先看看吧。”
男子轻轻闭上了双眼,浓密而狭长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了颤,“没用的,我中的是牵机,只有食为天的沈大夫那有解药。”
我听见身后姜轶重重吸了口气,见我看他,他俯身上前,用只有我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回公主,据臣所知,这牵机,目前是无药可解的呀。”
无药可解?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姜轶,却听他沉声又道,“传说这牵机,别称番木鳖,是以马钱子为原料制成的毒药,服用后腹中剧痛,中毒者会先脖子发硬,然后肩膀及腿痉挛,直到蜷缩成弓形。而且从中毒到死亡,很快的,即使死后,尸体也仍然会抽搐,面目狰狞,状若牵机,故取名牵机,”
我看了看男子惨白的面容,心下略一沉吟,便将玉佩同我的公主掌牌一并递给沁雪,让她拿去山脚下的,令侍卫骑着快马将这玉佩送去那食为天,顺带命侍卫们加强堤防,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