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五姐姐她们闻声慌作了一团,我紧走几步,向门外望去,只见滚滚黑烟从楼下弥散而来,酒楼里的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逃窜。
人流窜动,我找不见陈祎的身影,二楼的拐角处有一豁口,尚可逃离,我心下一定,将手帕浸湿了茶水,捂在嘴上,对五姐姐她们道,“大家把手帕浸湿捂住口鼻,以防一会儿浓烟呛着口鼻,来,拉住手,咱们要从四楼下到二楼去,那里有个豁口尚可逃命。”
韫姐姐闻言,立马学我一样将口鼻捂住。
“那陈祎呢?陈祎哥哥呢?我们不应该先找找陈祎吗?”五姐姐扭头对着我大声道。
我沉声道,“陈祎哥哥一个会武的儿郎,身边又有护卫,定是比咱们安全多了。五姐姐,你俩赶紧跟着我,可千万别跟丢了,再迟点想跑都跑不掉了。”
四姐姐五姐姐忙学葫芦画瓢,虽略有嫌弃,但还是捂住了口鼻。
忠义侯府里跟着来的两个小厮,此刻忙护着我们几个慢慢往二楼挪去,韫姐姐和五姐姐扶着身手不是很灵快的四姐姐走在前面。
五姐姐身手矫捷,一手扶着四姐姐,一手还能挽着捂住口鼻的我。
我紧紧抓着五姐姐的手臂,心下不由腹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十年八辈子不偷偷出一回宫,咋就一出宫就赶着走水了。
正腹诽着,浓烟就弥漫了三楼,我只能挽着五姐姐姐的手臂,摩挲着往前走。突然,三楼一个包间门猛然打开,一瞬间,好多人都慌着神从里面涌了出来,你推我搡、着急忙慌地往楼下跑。
推搡中不知谁一个没走稳,狠狠地摔靠向我,我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冲撞,一下子没缓过来,手一滑,从五姐姐姐手臂上脱了出来。
“小七!小七!咳咳咳…”我听见前方不远处五姐姐的呼喊声。
“五姐姐,咳咳,五姐姐,咳,四姐姐!”慌乱中,我一张口,原本捂住口鼻间的帕子被丢开了去。嗓子眼都是呛人的浓烟,四周黑烟滚滚,我渐渐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只感到周身人流涌动,自己像被挤进湍流的击水中一样,四周皆是你推我往的人流,我就是使出吃奶的劲也脱不开身。
耳边传来皆是哭喊声和慌乱声,我挣脱地有些精疲力尽,只能勉强挣扎,以防自己不要被人流挤倒,踩在了脚下,一瞬间,强大的恐惧袭来,我慌到不能自抑。
蓦地,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从我身后一把将我扶住,一张崭新的浸湿了水的帕子轻轻敷在我口鼻处,耳边传来一声嗓音低沉且陌生的男子声音,“不要怕,有我,往这边走。”
也许是因为他清冷镇定的声音,也许是因为他有力稳重的双手,我内心一下子平静下来,由他慢慢扶着,缓步走着。
浓烟很大,基本看不清路,男子给的手帕有淡淡的松木香,慢慢浸润鼻咽,刚才那股子难受劲渐渐消失。我被他双手环绕扶着走,即使周遭慌乱不堪,我也被保护的没有伤到半分,没走几步,像是走到临窗的一个包间,他带着我撞门进去,然后来到窗边。
浓烟像找着出口一般,涌了过来,灰烟缭绕中,我依稀能看见他一个高大修长的轮廓。
“出去的路被堵死了,我们得从这跳下去。”男子伸手指着窗口示意了一下。
跳下去?我有些担心,这里离地面少则也有一丈多高。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担忧,那双扶着我的手紧稳了稳我的胳膊声音沉稳道,“不用担心,你只管抓紧我,如果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我抓紧你了,不放手的,你也抓紧我不要放手。”我忙道,黑烟滚滚,看不清他的面孔,我却很怂地松了口气,心道,这样也好,他也看不清我胆怂的样子。
男子闻言,轻轻的笑了下,像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风拂过我的面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旋即,声音清浅道,“好的,我不放手。”
我只感到腰间一紧,随即天旋地转,我吓得忙闭上眼抱住了身旁的男子。还没来得及多想,双脚已经轻轻触地。
我睁开眼,那是一张带着黄铜面具男子,面具只掩住眼下部分,露出了英挺的长眉和狭长而又黑白分明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垂,定定看着我,清冷而细致。
我看着那双狭长的眼睛,突然与记忆里那双黑布遮面露出的的眼睛重叠在一起,一样的如墨眉眼,眸底如幽黑湖水般,沉静不可测。
我惊喜道,“是你!你还活着?”
是我当年,在香山寺救过的那男子。
见我回过神了,对方好看的眉骨扬了扬,轻轻松开了环着我的手,将顺带一护,挪在了一旁人比较少又安全许多的地方。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眼见正准备张口说话,却突然发现什么,蹲下了身去。
我随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去,原来是我绣好的那个香囊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他帮我捡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递了过来。
“绣工不错,是要送给谁吗?”他声音清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