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喜是建和帝身边的老人了,从建和帝还是个普通皇子的时候袁德喜就是他身边的掌事公公。这么多年了,袁德喜自诩能够将建和帝的想法摸个七七八八大差不差,可如今他竟也看不透建和帝的心思了,如今的北萧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已经将公主平安送至王府,老奴也该回去复命了。”袁德喜精明极了,怕被留下套话,立马告退,留下萧泠玉与萧成璟自己磨合去吧!
王府前厅一下空了许多,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不熟悉甚至于根本不认识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到底银环年长在场的几个人许多,不卑不亢的向萧成璟问好:“摄政王安好,奴婢是公主殿下的贴身掌事大宫女银环,夜已深了,公主殿下该就寝了,劳烦摄政王替殿下安排个院子。”
萧成璟瞥了银环一眼,一个眼神江十一就明白了接过银环的话茬:“王爷,早已备好了公主的院子,如还有任何不妥还请公主将就一晚,明日再稍作整改。”
江十一领着主仆二人去往后院,萧成璟注视着萧泠玉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刚他总觉得萧泠玉离开之前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或许这位玉华公主根本就不是个善茬,看来日后还得试探她一番。
萧成璟书房内
江十一已经将那主仆二人安置妥当,“可有什么异样?”萧成璟低着头写信边问。
江十一不知道自家主子指的什么,挠了挠头,不确定的开口:“没有吧……”
萧成璟手中的笔一顿,他就不该指望江十一能看出什么不同来,一根筋没心眼的家伙。
“连夜将这封信秘密传给唐十九,对了,明日去给府里找个管家来,再添置几个下人,最好安排咱们自己的人。”萧成璟觉得江十一属实是智商堪忧只能将话说的明明白白。
“属下领命。”江十一拿着信退出了书房,他怎么感觉刚刚王爷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不对不对,王爷怎么可能会那么看他呢,一定是他想多了。
本来护国公府的主子就只剩下萧成璟一人,他出征前便将护国公府的下人全都遣散了,如今回来,他这摄政王府乃是新立的,前几天他一直待在军营,除了立府当日皇帝暂且派来打扫的人,自然至今为止这府里只有四个大活人,其中两个还是今晚新添的。
三月的北萧依旧寒凉,刺激着人保持头脑清醒,不得不为自己筹谋一条出路。
银环守在萧泠玉的房门前,屋里的烛火微微晃动,主仆二人皆是并无睡意,银环是为萧泠玉明日正式拜见萧成璟担忧,而萧泠玉只是躺在床上眨巴着一双眼睛,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紫宸殿里
建和帝听完袁德喜的回禀很是平静,良久之后,他才轻声问起萧泠玉可有不满抵触,直到听到袁德喜否定的回答才放下一颗心来,走到殿门前盯了那缺了大半的月亮良久。
西齐败后,领兵的行军大总管即威武大将军赵继被罚俸一年禁足府上思过三个月。
其独子赵玄却被封为西齐永乐帝义子即将接入宫中,这乃是赵府一家人团聚的最后一晚。
“玄儿,为父对不起你。”赵继猛饮一口烈酒,郑重说道。征战沙场半生去的粗糙汉子此刻也不由得红了眼眶,或许是对独子的愧疚,又或许是对皇室的心寒。
谁人不知他赵继与北萧护国公曾是师兄弟,两人的武功造诣兵法谋略自是旗鼓相当,如今他却败给了顾成璟,哦不,现在应该是称作萧成璟了,永乐帝自然是会有所顾忌。
赵玄此次入宫真是作为他赵家送入皇帝手中的一个命脉,只能靠一个孩子来维系将军府与皇宫的君臣之谊。
赵玄今年同萧成璟同岁,对于这位他一直视作对手却始终落后一步的天之骄子早有耳闻,心中不免有一决高下的想法,他也曾偷偷入过军营想要随军出征,结果却是被父亲扔回家中在祠堂罚跪三日不许进食。
少年人的心高气傲怎么会被这小小的惩罚磨灭,但赵玄知道如今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不加以干预,永乐帝对将军府的不信任极有可能会成为北萧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杀得西齐片甲不留。
今夜注定无眠,各怀心事的人儿终究是殊途同归。
次日一早,江十一就踏着曙光出门了,等到萧泠玉醒来时,摄政王府已经一改昨日冷清的样子,府里的丫鬟小厮各司其职,这井井有序的样子倒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走错府邸了,怎的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银环伺候着萧泠玉梳洗,不免提起早上她本欲唤萧泠玉早起却被萧成璟拦下的事,“殿下,由此可见摄政王似乎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想来我们在摄政王府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昨夜辗转反侧,直到拂晓的时候萧泠玉才勉强合眼,此时萧成璟已经上早朝去了,“是吗,银环,你觉得这位摄政王是好人吗?”萧泠玉盘弄着银环刚刚梳理下来的一小绺头发率真求问银环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