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身上,李婷百分百赞成,但放在自己儿子身上,她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二婚怎么了?国家又不是不发结婚证,正儿八经结的婚,该有什么就有什么。小任,你是年轻人,思想可不能这么过时。”
这话说到任清心坎里了。她离了婚,自己家人把她当洪水猛兽,在她亲爹妈眼里离婚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她离了婚就是丢全家人的脸。
她过年回去说要再婚了,家里也没几个人真心为她高兴。她妈妈的第一反应是李家为了省彩礼钱,才娶她这个二婚又带着拖油瓶的。她爸一个劲儿追问她李家能不能出钱,她弟弟要在县城买房子。
任清心都凉了。
“阿姨,谢谢你。”
“哎哟,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哭了。你这孩子,真是,快快,擦擦泪。”
李婷第一次握住了任清的手,一双被生计打磨得粗糙的手。李婷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那十床棉絮,还是要准备的,这是习俗。”
“我知道的,阿姨,我来准备。”
李婷摆摆手:“你是新娘子,哪儿有新娘子准备的,这是要长辈来准备的。”
又说:“我的意思呢,我们来准备,正好你叔叔有个亲戚在老家是弹棉花的,做了二十多年了,手艺特别好,还有城里的人专门找过去做棉絮,我们现在盖的被子都是他做的。就这么决定了。”
日子一眨眼就过了,很快到了吴卓胜和任清结婚的大日子。
任清那边来的人不多,她父母和弟弟弟媳,还有两个舅舅一家。
主持婚礼的重任交给了方晴和方雨两姐妹,方晴负责新娘这边,方雨负责新郎那边。
方晴走进酒店房间,看到客厅地上一滩瓜子皮,任清的弟弟瘫在沙发上,喜盘里的瓜子被他吃了一半。
哪儿就这么馋!
方晴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请他们立刻派人上来打扫。
“江铮,你看看那个红色袋子里面还有没有瓜子花生,满上。等会儿拍照摄像,喜盘是空的,像什么样子。”
坐在沙发上的任爸任妈面露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任清的大舅妈懂人情世故,一把从任清弟弟面前拿过喜盘,笑道:“亲家小姑忙里忙外,辛苦了。亲家姑爷快别忙活了,坐吧,有什么事让我们来做就行。”
大好的日子谁也不想闹得难看,方晴顺着台阶下:“你们大老远地来三江,才是辛苦了,嫂子特别高兴,今天一定玩得开心啊,吃完饭别急着走,下午打牌啊。我去看看嫂子衣服换好了没。新郎那边要出发了。”
吴卓胜本来找了八个伴郎,但任清只找到两个伴娘,伴郎人数只好削减为两个,其他六个人加入亲友团,跟着来酒店接新娘。
热热闹闹的接亲,吴卓胜抱着任清出酒店,在礼花中上婚车。
方晴和江铮的车也被吴卓胜征用进结婚车队,他们上自己的车,方晴长舒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谢天谢地。”
江铮觉得这话好玩:“你哥结婚,你当是过关?”
“你又不是没看到嫂子娘家人,除了她大舅和大舅妈,其他人一点忙都不帮,墙上的囍字掉下来,等着我们去贴,他们都不贴一下。那么大一盘瓜子,她弟弟弟媳妇两个人吧唧吧唧吃了一半,垃圾桶里全是他们的垃圾。我跟摄影师说别拍到垃圾桶,那弟媳妇还拿眼睛瞪我。”
“真的?你瞪回去了吗?”
“必须的,我能吃这个亏吗。”
江铮哈哈笑,他不喜欢评论别人的家事,只是感叹:“嫂子挺不容易的。”
方晴想起任清第一段婚姻,愈发觉得她很坚韧:“他们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11:58,婚礼仪式正式进行。
任清和吴卓胜手挽手一起走到舞台中间,乐乐和任宣是小花童,两个人都提着一个小花篮,任宣牵着乐乐。方晴怕乐乐在这么多人面前害怕,在舞台下面跟着乐乐一起走。不过,乐乐一点都不怯场,看到妈妈,甜甜地笑,跟方晴挥手打招呼,亲戚朋友们都被她逗乐了。
乐乐和任宣送完戒指,就要下台,江铮直接在边上把乐乐抱下来,方晴牵着任宣的手,“这里黑,小心点。”
方晴安排任宣跟他们坐一桌,方便照顾。一会儿,任清的弟弟和弟媳坐到任宣旁边,一口一个侄子。方晴听到那弟弟问任宣新爸爸是不是很有钱,任宣放在桌下的手一下握住了方晴的手。
他说:“没钱啊,住都是住我们家。”
没钱?哄谁呢,娶个二婚的,搞这么大排场,不可能没钱。“你跟小舅还不说真话?我们才是一家的,小舅能害你?”
舞台上的仪式在还在进行中,台下没开灯,灰暗中看不清任宣的表情,只听他冷淡地说:“害不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跟妈妈过得不好的时候,你没帮我们,还打电话找妈妈要钱,跟她吵架。”
“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