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之中没有太医,百里息只能亲自给殷芜处理伤处,她身上没有太重的伤,只是惊惧过度,又没有吃东西,身体虚弱,最重的伤在手上。
当时她应该是拼命想要出去,不管不顾,所以手指才伤得这样厉害。
百里息用湿帕子将她手指上的血迹擦掉,又涂了药、包好,见人还没醒,便出去吩咐煎药。
等回来时,殷芜竟不见了。
外面的守卫一直未离开,她自然还在屋子里。
“殷芜?”百里息唤了一声,没人回答。
他想了想,唤了一声:“缠缠?”
还是没人回答他,他的目光在室内环顾一周,发现窗边有一处纱帘鼓鼓囊囊的,他走过去,又唤了一声:“缠缠?”
鼓鼓囊囊的纱帘颤了一下,却还是没有人回应他,他蹲身去揭纱帘,纱帘里面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背不让揭,百里息反握住殷芜的手腕,想了想,道:“缠缠出来,是息表哥。”
纱帘里的少女终于探出头来,她看清来人,再次瘪起嘴来,要哭不哭,就是委屈到不行,最后只憋出一句带着颤音的“息表哥”。
“是息表哥,缠缠出来。”百里息知道她的神志还不清楚。
她终于一点一点松开纱帘,身体微微前倾,双臂缠住百里息的脖子,委屈巴巴的,“息表哥,蝉蝉害怕。”
百里息将她抱回床上,让人送了粥来,对殷芜道:“吃点粥?”
她点了点头,乖乖坐在床边,巴巴看着百里息,“息表哥喂蝉蝉吃粥。”
百里息觉得脑袋有些疼,他揉了揉额角,清淡的眸子里都是无奈之色,“我是你哪门子的表哥,真不知怎么就被你缠上了。”
殷芜眨了眨眼,倔强地又叫了一声“息表哥”。
“真缠人,怪不得叫缠缠。”百里息在床前坐下,将勺子递到她唇边,“张嘴。”
少女皮肤白皙若腻,不带一点瑕疵,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小小的委屈,她皱眉看着百里息,“不是缠缠,是蝉蝉。”
“不是缠缠?”
“是蝉蝉!”殷芜皱眉。
“是缠缠?”
“不是缠缠!”殷芜急了,瘪嘴再次强调,“是蝉蝉!”
百里息的头更疼了,他点点头,“嗯,是缠缠。”
“不是缠缠,是蝉蝉!”殷芜委屈了,拉住百里息的一只手,用没被包裹的小手指,一笔一划在上面写了一个“蝉”字。
她的指尖圆润,在他的掌心轻轻划过,有些痒。
怎么会取这个“蝉”,还是“缠”更合适。
“娘亲说蝉羽化之后获得重生,是很好的名字。”殷芜为他解释名字的寓意。
“嗯,”百里息点点头,表示赞同,“真是个好名字。”
自己的名字被夸赞了,少女眼中生出小小的骄矜之色,乖乖张嘴吃粥。
百里息喂,殷芜就吃,她乖得不得了,很快吃完小半碗的粥,百里息放下手中的粥碗,哄道:“蝉蝉乖。”
接着他又端起旁边的药碗,“蝉蝉来喝药。”
“蝉蝉不喝药。”殷芜往床里退了退。
百里息脑袋又开始疼,知道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讲不了道理,只能伸手哄殷芜,“蝉蝉过来,来息表哥这里。”
少女眼中有点不安,却还是听话地挪了过去,她一过去,腰就被百里息固定住,她委屈地看向百里息,张嘴就带着哭音:“息表哥骗蝉蝉……”
得了,这还怎么逼她喝药?
逼她喝了药,不得哭死给他看?
“蝉蝉不喝药。”少女倔强地强调了一遍。
百里息摸上她的脉,情况还好,便放下了药碗。
“嗯,不喝了。”
少女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见他不是骗自己,忽然抱住百里息的脖子,娇软的身体贴了上来,“息表哥真好!息表哥最好了!”
“大祭司,婢女找来了。”门外辰风低声禀报。
百里息微微推开殷芜,想了想,低声哄道:“蝉蝉乖,让婢女帮你沐浴更衣。”
少女眼中满是戒备,却还是点了点头。
婢女是从山下大户人家现买的,年纪都不大,百里息看了一眼,叮嘱道:“手不能沾水。”
两位婢女应下,进了屋内。
百里息站在门外,听见里面偶尔传出的对话和水声,眉头终于微微舒展开。
“辰风,让潜龙卫不必现身,隐匿踪迹藏在蛟州境内。”
“是,大祭司。”
蛟州新教?还是京中势力?不管是谁,他都要连根拔起。
一个时辰后,屋内婢女退了出来,百里息走进殿内,见殷芜坐在床边,她已换了一身干净寝衣,头发披散着,媚色无双的脸上都是委屈。
她把自己包成粽子的手指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