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溶风此言一出,顾南云和沈北雁俱是一惊。
顾南云是性情中人,闻言不免兴奋,心道我家殿下果然豪气干云,是个性情中人!
但沈北雁心中不由嘀咕,一个王爷跟平民结拜?还是下九流的贱民?这传出去,王爷又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那管家确实反应算快的,立刻陪着笑,拱手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方才慢待了这位小五兄弟,此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都是一场误会。”
“哦?是吗?”尹溶风淡淡一笑,“在本王看来,是不是误会,还得小五说了算,毕竟被人威胁要打断腿的是她——难不成你在指责她撒谎?”
管家:“……”
这睿王分明就是拉偏架!
他弓着腰连忙道:“小人没有这个意思,望殿下明察。”
为了防止睿王深究这件事,给自己带来麻烦,邱岚决定见好就收,她立刻从柜台上跳下来,走到管家跟前:“今天闹到这个地步,也并非我所愿,既然你愿意面对这件事,就只需要给我道个歉,承诺之后再不生事,也不再威胁我的人身安全,我便不会再追究。”
谁知那管家似乎不甘心背锅,笑面虎似地冲她一拱手:“不知当日与尊驾起冲突的是哪几个伙计,麻烦将他们一一指出来,小人定会将他们赶出店铺。”
“哼,是不是我指不出来,你就会反咬我一口,说我造谣生事?”邱岚冷声道。
管家没想到她会直接揭穿自己的小心思,神情滞了一滞,笑道:“小人不敢。”
“那天欺负我的人,的确是不在,我不知道他们是恰好不当值,还是故意躲起来。”邱岚环顾店内一周,“我今天来也不是找他们的,只想听你这掌柜的向我道声歉——至于你家这店,我以后肯定是不会再来了。”
尹溶风也淡淡道:“这位掌柜的,既然我小五兄弟要求不高,你不如大事化小,向她赔个不是,之后好好约束自己店里的伙计,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来往,也就结了。若是你连句道歉都不肯给,别怪本王要追究到底。”
这话都说出来了,管家自然没必要跟睿王硬刚,反正人家用王爷身份压自己,自己服个软,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对邱岚弯腰拱手道:“这位邱小郎君,在下御下不严,惹恼尊驾,在此诚恳向您表示歉意,之后一定管理好手下,再不会与您起冲突,还请尊驾见谅。”
这话说得不情不愿,大家都能听出来,但邱岚目的已经达到,不打算不依不饶,因此大度地说:“好,那这件事就翻篇了,希望掌柜的您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找我麻烦。”
这话一语双关,她相信对方能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管家只能道:“一定不会。”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皆大欢喜了。”尹溶风犹豫了一下,伸手搭在了邱岚肩膀上,亲昵道,“小五,我们走吧,恰好遇到你,我也正想与你喝一杯。”
众人听他在邱小五面前甚至不自称“本王”,更加笃信两人关系匪浅,望着邱小五的背影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有人悄悄问:“这人是干什么的?”
“听说是松茂团跳水秋千的,技艺十分出众,还会些新鲜玩意,什么水台子之类的。”
“哦……那难怪得睿王殿下赏识。”
“是啊,咱也羡慕不来。”
众顾客议论纷纷,神情兴奋,只有管家一个人黑了脸,望着门外,咬了咬牙。
离开店铺门口有一段距离,尹溶风才将搭在邱岚肩膀上的手臂收回来,轻声道:“做戏需要,冒犯了。”
邱岚连忙道:“哪有哪有,是草民僭越了。”
走到马车前,顾南云替他们撩起车帘,想起方才来时那尴尬的气氛,邱岚抱拳婉拒:“事情已经了结,多谢殿下帮忙,草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自行返回松茂团便好,路也没有多远。”
尹溶风闻言,微微挑眉:“小五,刚用完我,就要弃之不顾么?”
这话连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轻佻,心里不由懊悔了一下。
顾南云和沈北雁心中俱是咯噔。
咯噔得最厉害的还属邱岚,她越想越觉得睿王殿下不对劲。
“还是上车吧,方才在绸缎庄才说了要与你喝一杯,现在没走几步就要分道扬镳,若是被人看见了,定然知道我们是在做戏。”尹溶风努力挽尊,并且调侃道,“尽管这样也能证明你与我过从甚密,但被人看到,我还是会丢面子。”
邱岚无奈,只好答应:“草民自然不敢,请殿下先上车。”
再次回到这狭窄的车厢里,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看看对面坐的睿王,人家报以和蔼微笑,她也只能尴尬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名觉得这位腹黑心机王爷肯定另有所图。
可他还能图啥?!
尹溶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