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溶风算是看出来了,邱岚宁可把他的道号叫得像个和尚的法名,也不肯称呼自己名字,那就算了。
玄明师父也行,比总叫“殿下”好。
而且“师父”什么的,莫名多了一种禁忌感,仔细想想,还有些不可言说的妙意。
“好,随你喜欢。”尹溶风淡淡道,“方才你想说什么?”
邱岚坐在马背上上下起伏,小心翼翼地问:“春节时的御前献艺,你会推荐水台子吗?”
“这是当然。”尹溶风面有得色,“郡王寿宴上你与桑技手一鸣惊人,传到父皇耳中,他确实也很好奇,你们两个接下来定然是要在他老人家面前表演的。”
得到了口头承诺,邱岚心口大石算是落了地:“那我一定好好练习,力争让陛下喜欢。不过我也打算好好学习水秋千,争取能跟庄技手比肩。”
“水台子已是奇货可居,短期内没有人可以与你和桑技手一较高下,为何还要练水秋千?”尹溶风十分意外,“这样不是给自己徒增负累?”
邱岚摇摇头:“万一陛下不喜欢,水台子就称不上是什么‘奇货’,我得做两手准备才行。”
尹溶风了然,点头笑了笑:“能居安思危,小五果真不是寻常人。”
“难不成是仙人?”邱岚顺嘴开玩笑,“要是仙人我就躺平了。”
尹溶风的确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层次的境界,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咬住水台子不放松,甚至不会将这些技巧教给别人,否则被人迎头赶上,等于断了自己活路。
可是邱岚不但没有固步自封,眼光还如此长远,又刻苦,真是令人肃然起敬。
胜春这匹马的确非常通人性,不管尹溶风怎么教,它都非常配合,给了新手邱岚极大的安全感,因此她这边进步神速,很快就掌握了骑行的要领。
这一天下来,邱岚紧张的心态也渐渐得到放松,已经可以自己驭马缓步前行,非常有成就感。
而另一边的桑原就不一样了,他的那匹马也还算温驯,但过分活泼,让它站着它偏要走,让它走它偏要跑,甚至还撒欢,吓得桑原好几次抱着马脖子不敢动,吓都吓个半死,看着邱岚进展顺利,又觉得很没面子,只能强行死撑,精神消耗巨大。
到了太阳落山之际,他已经完全没了力气,死狗一样地瘫在长椅上,两条腿直发软。
顾南云递了一杯茶给他:“桑技手,喝口水?”
“多谢多谢!”桑原忙不迭地坐好,双手接过茶杯。
顾南云坐在他旁边:“怎么样,骑马还好学吧?”
“好学,不难。”桑原坐直了身体,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就是,我和北雁哥小时候差不多三五天就学会了。”
桑原:“……”
那是你们习武之人天赋异禀好吧,再说你们的马应该都是从小自己养的,本身就很熟悉了,当然听从你们的指令。
在我们现世,去马术俱乐部至少一年才会让你独立骑马!
但是看到邱小五满脸欢欣地跟尹溶风一起向他们走来,桑原立刻大言不惭地跟着说:“是啊,要是能给我连续学个五六天,我也差不多。”
“是吗?”邱岚走近,听到这句话,觉得他跟自己想的一样,今天一天的学习感到非常愉悦,“要是最近这一段能天天来学就好了,免得隔一段时间再来,把之前学的都忘了。”
顾南云立刻起身,向尹溶风低头行礼。
桑原也站了起来,立刻充满期待地看向尹溶风:“殿下,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免得隔段时间又得打扰您。之后几天您不用在这儿,我和小五自己过来就成。”
尹溶风不置可否,微笑着问邱岚:“小五觉得这样可行?”
“可以啊!”她连忙点头,“连着学效果更好!正好我和桑技手刚表演完,这段时间可以休假。”
站在尹溶风身侧的沈北雁,看着自家殿下脸上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得意,顿觉不妙。
果然,尹溶风淡淡道:“若是两位都这么想,那便好了。马场有雅居,备有不少客房,两位不妨在此暂住,免得每日出城回城,耽搁不少时间。把路上奔波的时间都放在骑马上,应当进步会更快些。”
“这可真是太好了!”桑原兴奋道,“我没问题!”他问邱岚,“你应该也OK对吧?”
邱岚:“……”
OK都出来了是吗?
似乎见邱岚还有担忧,尹溶风便道:“小五不必担心,我可以派人去通知两家百戏团,至于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具,雅居都有准备,可保两位安心生活。”
“殿下的马场肯定待遇好,我们不担心!”桑原兴奋道。
邱岚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出城进城加起来就得好几个小时,的确太浪费时间,于是便向尹溶风拱手道:“多谢殿下。”
“无妨。”尹溶风笑笑,“恰好我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