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好些日都没吃东西,饿到不行了。大老爷,求您发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日后再也不敢了……”
女子的声线轻柔,带着细细哭腔,直听得人心头都泛酸。
再看她这副瘦骨嶙峋、脏污不堪的狼狈模样,怀中那小婴儿更是孱弱得连哭都没气,庙里一干汉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刷刷将目光投向自家老大。
却见年轻的山匪头子双手抱臂,懒洋洋斜倚着神龛,暖黄烛火笼着他俊秀的脸庞,那纤长浓黑的眼睫也在眼睑投下一片淡淡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倒是那薄薄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无端有几分闲来看戏的散漫不羁。
见他不说话,而那小妇人和孩子哭得实在可怜,胖山猫忍不住出声提醒:“老大,您看这?”
山匪头子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再看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妇人,懒声开了口:“行了,别哭了。”
地上的沈玉娇怔了一怔,再次抬眼,便见那身形高大的男人直起身,一双桃花眼眯起,定定望向自己,锐利目光如有实质般,寸寸在脸上逡巡般。她心头不禁揪紧,噙泪乌眸也惊慌睁着,闪烁不定。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是在想着怎么杀人灭口么。
是了,她撞破了他们分赃,他肯定要杀人灭口的!
思及此处,沈玉娇脸色发白,只觉自己仿若刑场上等待判官下令的犯人,生与死就等这男人一句话。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那居高临下的男人总算开了口,却不是对她说,而是朝身旁那个胖男人:“水囊里可还有水?”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庙里众人都愣了下。
胖山猫回过神,赶紧解下水囊:“有的有的,老大,给。”
其他人还以为自家老大是口渴了,没想到他接过那水囊没喝,而是割了段衣袖,用水浸湿了,而后走向地上那惊弓之鸟般的小妇人。
沈玉娇看着那土匪头子的举动,也猜到他要做什么,心下遽然大惊。
不行,若是叫他看清她的容貌,或许就不止死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