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人(2 / 3)

好了,多给我句谢。”她特意强调了不收银两,便是想让他安心,面色这样惨白还坚持要走,怕是疑心自己伤重,会被嫌弃累赘吧,倒是个心性不坏的,元春硬气道,“我既辛辛苦苦把郎君捡回来,定不会放你去寻死路。”

元春说完,看他还要说,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把药碗抬高,堵住他的嘴:“喝药。”

江酌看向递到面前的药碗,又看她,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一双杏眼又亮又圆,有坚持有紧张,就是没有她以为的凶狠,眨了下眼睛,半晌垂着眼睑接过。

看起来知礼又客气,元春的防备心消了大半——这人也许真不是坏人,怕不是有什么隐情,叫仇家报复,又幸好有几分功夫,才逃出虎口:“郎君好生歇息,伤势这样重,能不能出得了这个门都不一定……”

言尽于此,江酌有些无奈,声音依旧低低的客气着,却不知怎得,好似比方才更小声了:“若是伤势好转,定不叨扰。”

他一退再退,元春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宽慰他:“郎君且安心住下。”

“多谢,姑、娘……”

话音未落,元春眼前一黑,紧接着面前的人沉沉的压了下来!元春心口扑通一跳,差点支撑不住,药晃出去大半。

这人看着清瘦,竟也不轻,若非元春干惯了农活,怕是要扶不住。

元春好容易把人弄回床上,瞧他呼吸还顺畅,松了一口气。

昨夜烧了一夜,一夜没睡好,眉头紧锁,辗转反侧,现下倒是睡着了,侧脸不设防的轻陷在枕头里,呼吸绵绵。元春想起昨日在草垛边捡到他时的场景,警惕又防备,醒来也是,想到这,元春瞧了眼他的后背,果然,张大夫好容易止住的伤口又出血了,心道:逞什么强……

元春重新给他敷了帕子,拿着药碗回厨房的路上有些恍恍惚惚,后知后觉懊恼——也不知自己方才怎么想的,竟把他留下了,还一留再留……

她叹了一口气,天亮了,人活着,没走,该跟爹交代了。

但要怎么跟爹交代呢?

若昨日爹回来时就把这事说了,元春兴许就不为难了,第一时间没开口,后面闯了祸就是找补,肯定少不了爹一顿骂,元春心事重重,以至于路过堂屋时,全然没察觉门已经开了。

她走到厨房门口,一抬头就瞧见爹提着药炉,拿眼瞧她不说话。

明晃晃地看着她从那小柴房绕了一圈,躲了一路。

……

“元阿岁,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昨日走时是怎么交代的?”元父就站在院子里数落她。

元春十岁之后就没被爹骂过了,她小声答:“不带生人进门……”

“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绝对不带人回来。”

元父气得敲她脑门:“你现在是大了,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是不是?人带回来就算,还一声不吭,偷着给人煎药。”说完这话,声音忽然大起来,“人咋来的?药哪来的?真当家里钱多没处花。”

“药是张大夫给的,昨日也是跟张大夫一起把人救回来的。”元春一愣,忽然知道爹为什么这么大声数落她了,一五一十地说,“这郎君伤得重,倒在山腰那儿快没气了,张大娘年纪大了,三七年岁又小,张大夫怕给老人小孩瞧见血气不好,就拉到咱家来了,包了一百文,张大夫开了方子给了药,没乱花钱。”

元父冷哼一声,元春也平了嘴角,知道自己让爹操心了,认真说:“爹,我错了,再不敢了。”

“你心善,什么阿猫阿狗都救,瞧见人家马车过路,扔只猫下来都巴巴去捡,可人不是猫,蛇还要咬人一口呢。”

元春见爹越说嗓门越大,知道是说给外头的人听的——她拉了这么大个人回来,村里不可能没人瞧见,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村里还有闲话,虽然她和爹都相信阿娘,但元春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好,十四了都没人上门提过亲。

“女儿知错了,女儿也是见这郎君伤得极重,吐血昏迷,就这么搁在荒郊野岭,怕是不用一夜,人就没了,爹把女儿养这么大,教过礼义廉洁,也教过忠义仁孝,女儿做不到见死不救,况且如今正是丰收的时候,咱村得了山神庇佑才有好收成,若是这时候死了人,给村里招了晦气,明年收成不好,就是大大的罪过。”

元春搬出了山神爷,还跟村里的收成挂了钩,这事就算被人知道,也不敢出去说三道四。元春看爹面色好些了,又低声给爹认了错,慢吞吞地担心爹嗓门大,要是给里头那位郎君吵醒了——那人伤成这样都还想走,若是听到这些,多不好啊,于是又轻轻喊了声:“爹。”

元父面色奇怪,硬着脖子不看她:“你爹我在外头睡一夜,也没见死啊!从前招待些过路人就算了,如今还捡了个半死人回来,我看你下回是真要把死人往家带!”

“阿爹莫胡说,他人活得好好的呢,我瞧他是个好的,不是坏人……”元春见爹瞪眼,又连忙说,“他哪能同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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