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远远地打量她。
“欸,她的头怎么不是鱼头?我在画上看过,她的头应该是个大鱼头啊。”
“兴许得到晚上才变吧,你小心别盯着她,不知道到哪儿披着个美人皮呢,怪可怕的。”
尹书韫垂首,手指按着自己刻着字的手腕,想着河东之事。
首富家豪贵,正院内新安上一座大手笔的假山,高两丈,上面挂满做成寿桃形状的灯笼。
假山外设宴,越是靠近假山的越是自家人,廊桥外一长串的寿席,是留给石家商会的,商人们已经在安排下吃起来了,就算吃饭也不忘在说生意,一手拿勺,一手摊开账本。
假山处比较安静,有些世家小姐不太适应商贾人的嘈杂声,往假山处坐得更近些。
尹书韫习惯坐在最僻静处,本是最靠近假山的一个,却被逐渐挤到靠近廊桥处,虽然隔着屏风,但确实有些吵。
那位把她位置给抢走的世家小姐自己却不坐,而是讨好地看向尹云观,“尹家哥哥,你要不要坐这个位置,此处幽静。”
尹云观站起身,像是没听见她说话,直接走开。另有几位公子哥要把位置让给尹云观,被他谢过,“夏夜燥热,还是靠水好。”
于是尹书韫身旁多出一个适才叫她哑巴的人,两人也不交流,各自吃菜。
尹书韫本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但自从尹云观坐过来后,不断有人过来敬酒,青年才俊世家小姐不绝,全被尹云观给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下。
廊桥周围终于安静些。
几个碰上软钉子的公子哥忿忿不平起来,“面子真大,一口酒都不喝...”
虽抱怨,但声音很小,显然怕别人听到。
“谁叫咱们只有讨好的命呢,”其余人应,“前几日汪公子的下场你没看见?”
“我记得尹家公子幼时只喜欢习武,并不喜欢读书,但五岁之后跟吃了丹药一样开了窍,突然悬梁刺股得勤奋起来。”
“或许是有高人指点呢,”公子们八卦,“我幼时曾和尹家公子师从一家,那时候他每个端午节都不见人影,好像去找什么人,我怀疑是尹家又给他另找高师了。”
其他人却突然问,“你和他曾师从一家,那你的骈文怎么还写得那般混?”
“去你的!”
推板换盏之间,尹书韫的眼角一直在关注石亨运的动向,当发现他和尹世航一起离席后,她略微抿唇。
河东瘟疫灭村这么大的事,越是权贵,知道的就越多。
之前石乔然提到过石家被卷入有关大理寺的案子,一个商贾之家,为何会和大理寺扯上关系?
“阿姐,”尹云观的声音在耳旁出现,“看得这么出神?”
尹书韫转头。
“有没有看中的儿郎?”尹云观看着手中的杯子,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阿姐同我说,我帮你把他给拐回去。”
“你怎么对我的婚事这么关心?”尹书韫抬起头,四周一个青年才俊都不认识,随手指向一个最远的,“那个看起来不错,人壮实。”
那可太壮实了,隔着这么老远都能看得清那位公子哥的一身膘。
尹云观手中转杯子,笑道,“没想到阿姐好这口。”
尹云观记性好,只要见过一眼的人都记得身份,“是千夫长家的小儿子。”
尹书韫漫不经心,“甚好。”
“澄青。”尹云观喊来随侍,低声交待后,说,“去帮我阿姐同那位小公子说一说。”
“诺。”随侍应声。
“阿姐,”尹云观笑言,“静候佳音。”
尹书韫不言。他又在发什么疯?
千夫长家的小儿子吃糕点吃得正高兴,突然发现一个侍卫快速地往他这处跑来,他连忙护住自己的瓷盘。
“恭喜小公子。”侍卫开口。
“恭喜、恭喜我什么?”小公子满头雾水。
“我家公子懂一些奇门遁甲,”小厮说,“他说小公子最近红鸾星动,正是结亲的好时候。”
“你怎么知道我娘最近在帮我张罗婚事?”小公子问,“你家公子是谁?”
澄青露出象征尹家身份的门牌,把千夫长家的小公子吓得赶忙把盘子放下。
“公子可有钟意的人?”侍卫问。
“没、”小公子说,“还没有。”
“那你看那位姑娘如何?”侍卫问。
小公子顺着侍卫的视线往尹书韫的方向看,瞪大双眼,天、天仙?再看向天仙旁的尹家公子,正朝他笑。两个人并肩坐着,真是一处好风景。
“谢尹家公子替我做媒,我、我很是喜——”
小公子的话没能说完,一把长剑在背后抵住他的后背,侍卫面不改色地说,“我家公子说,劳烦小公子用力地摇摇头,说不喜欢。”
小公子后背一挺,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