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宫人、三位大人都是脸色一变。
不远处的众臣，此时也都猜测到了，恐怕宸妃救命之恩大有蹊跷。但是，有时真相也不是那么重要，尤其是皇家的事，全看皇帝想要什么结果了。
看到这一幕，楚时宴皱起了眉头开口道：“怎么污成这个样子！侍奉宸妃书写的宫人是怎么侍奉的？宸妃身体不适，连个案卷都保不住吗？！”
方才那个宫人显然尽力挡住了林清月大宫女玉兰的动作，但是宸妃本人所做她如何能知，在书写时根本不让宫人们近前的，但小宫人还是颤抖着跪了下去，面色煞白，也无从辩解。
凌霄倒是知道楚时宴对着小宫人发难，不过是给自己看的，毕竟这宫人如此机灵差点坏了宸妃的事。
所以她不等楚时宴说出什么降罪的话，先开口了：“宸妃身体一向康健，谁能猜到她此时突然昏厥呢，陛下也不必动怒，这案卷虽然被污了，但是并不影响分辨真伪。”
“来人，端一盆清水来。”
听到皇后的话，楚时宴面色一凝。
凌霄带了点笑转过头来朝着众臣说道：“本宫极为重视今日之事，为以防万一，提前备了特殊的笔墨。这墨汁和制作毛笔所浸泡的药材相合，书写下来的字迹不易被水化开，而单独的墨汁，用清水轻轻擦拭就能消掉大半了。擦掉洒上去的墨汁，自然不影响鉴赏。而且今日所用的宣纸也是皇室特质的上好厚纸，擦拭并不会轻易损毁。”
凌霄这段话听得大殿内又是一静，这等手段其实并不罕见，个别喜好文玩的老大人，对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技艺见多了。
什么火烤现形，什么水擦现形，种种手段远称不上奇异，并不觉得如何惊世骇俗难以理解。
他们惊讶的是，皇后连这等细节都考虑到了，完全不给皇帝和宸妃任何作假毁坏的机会！这是铁了心要将宸妃拉下水！
此时大殿内，一边是太医沉默着为宸妃诊治，一边是皇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擦拭着宸妃的书写的案卷。
楚时宴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他心绪极为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期待揭开救人的真相。
片刻后，三份案卷完整摆到了三位大人面前，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地审阅着。
很快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尽管宸妃恰巧昏迷污卷的事一出，所有人都猜测到皇后说的才是事实，但是这会看到案卷，才彻底坐实了。
皇后才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三位大臣看完之后，恭敬递给了楚时宴，他沉着脸色看来，半晌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凌霄。
他当真没想到，救命之恩竟然还有错认的时候！
同时他心里也对宸妃冷了下去，他是这些年极为宠爱宸妃，更爱重她为自己生的龙凤胎。但是，不代表他能容忍这一切的开始，是建立在宸妃欺骗自己的基础上！
他再想将苏家扳倒，也难以否认这个事实，他当真认错人了！
那三副案卷上，好些因为他当时昏迷，侍从补充的细节，都是文字记述，林清月更是对一些问题答得含糊其辞。
只有皇后苏昭明，不但用文字叙述了，更是还配了图案在一旁！
几位老大人和楚时宴都不知道皇后所用的是什么画法，总之在她的笔下，那画出来的场景极为清楚和写实！
伤口的颜色、长短，甚至当时林中的光影都画的明明白白，哪怕是苏昭明想作假，也不可能看到谁脑子里的画面啊！这除了她本人经历过的，再无其他可能。
更别说，关于用的什么药，在哪里购入的，又谴的谁跑腿，这些细节皇后都答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有遇到的证人都能点出来。
反观宸妃林清月呢，要么回得含含糊糊，要么推说当时太紧张不记得了。
谁真谁伪，再没有什么可狡辩的！
看着楚时宴半天不说话，凌霄再次出言：“还请陛下和三位大人做出判定！到底是谁救了陛下？”
楚时宴此时虽然觉得皇后有些咄咄逼人，但想到了她近年来受的委屈，还是放缓了声音：“单从案卷上来看，当年是皇后救了朕，但是宸得此时昏迷未醒，此事容后再议。”
下方的众臣们不禁面面相觑，方才说什么真相大白后有谁再提救命之恩杀无赦，这会又容后再议了？他们不禁对宸妃的受宠有了更深的认识。
但是显然凌霄不会放任他这么糊弄，她扬高了声音：“陛下的意思是，只有宸妃醒着承认了冒认臣妾的功劳，这件事才能有个定论吗？那简单，宸妃现在就能醒。”
说完她沉声对着宸妃说道：“给本宫醒来！”
其他人听来毫无异样的声音，甚至其他人觉得皇后傻了吧，宸妃摆明着装晕，除非皇后当着楚时宴的面对她用刑，否则，宸妃怎么可能自己醒？
正想着，所有人就看到，宸妃一脸惊恐抱着脑袋惊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