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容晚头也没回,“跑出去的东西,我会自己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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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道的尽头是漆黑的牢笼,一个瘦弱的身形悬于冰刺之上。
少年垂着头,乌发散落在肩,身上穿的不再是鎏金素衣,而是北峰杂役的衣装,短襟窄袖,用的是最粗糙的麻布。
混和灵气的玄铁刺从他手腕脚背上贯穿而出,棱角状的三尺铁刺上附着细细密密的斜钩,挂着皮肉旋转,一刻也不会停下。
血迹蜿蜒而下淌了一地,容晚眉头一皱,他身上的玄铁钉是容皓的绝密机关,不可强行取出,否则夙昼元灵将碎,日后再也无法修行。
还是要去求容皓。
清浅干净的茶香在恶臭禁狱中甚是微弱,却被夙昼敏锐地捕捉到。
“姐姐。”夙昼垂着头,喉结微动,吞下满口血沫,抬起头笑道,“你来了。”
眼前的少年一抬头,锁骨处、颈间的伤痕密密麻麻地暴露于容晚眼前,她难以自控地吸了口凉气。
“别动。”容晚紧急喂了数十颗金丹给他。
衡游所炼制的金丹珍贵稀有,食之可重塑筋骨,医百疾,偏偏他又很小气。容晚同他竹马之交,一千多年也只攒下两小瓶,如今几乎全部喂给了夙昼。
金丹虽灵,并不止痛,容晚捏诀加速金丹的催化,极深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少年的气色渐渐红润。
指尖碰上夙昼的腕间时,容晚察觉他猛地一颤。夙昼经脉之中受损颇重,周身大穴全被封住,容皓已经断了他修行的可能。
“晚晚,我答应你,他可以活下来。”姗姗来迟的容皓不屑地瞥了一眼,冷声道,“但仅仅是活着。”
“容皓。”容晚闭了下眼,竭力平稳着声音,“我真的想杀了你。”
“我等着。”容皓一笑,消散在二人眼前。
久未出声的少年冷笑出声,他挣脱腕间足下的铁刺,鲜血喷溅到容晚如玉般白的裙角上。
少年一步步走向容晚,扯出温顺良善的笑容,“姐姐,你又是现在才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