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容晚出现于夙昼坠崖之处。她轻垂目光落在深渊之下。
容晚承认,她在逼他活着。
只期盼着那道传书快一点,再快一点。
少年的血液泛着浅金光芒,一旦被捉,虽不致死,却必会被百般凌.辱,沦为药剂。
隔着浓重黑雾,她望见夙昼黯淡无光的瞳孔,已近失色的唇微微动着,不知在说什么。
哀默目光又落在他喉结处的伤痕上,容晚怔愣着望着,思绪飞回许久以前。
被寻常家鸡吓到的夙昼,盯着满头乱草闯进她的书室,委屈道,“姐姐救我。”
他从前会撒娇,会明朗大笑,会偷偷拿着她的剑去偷隔壁院里的柿子。
他总是唤“姐姐姐姐”……
如今身陷困境,夙昼却连她的名字也不肯唤。
容晚扣紧圆润的指尖,并不长尖的指甲攥得掌心一片血痕。她想硬闯救人,却不能。
上因界与落乌界止战数万年,如今落乌界蠢蠢欲动,战事不能因任何人而起。
谁都不行。
“夙昼,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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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巡猎的队伍向来声势浩大,那群魔兽长啸嘶鸣之声震耳欲聋,众人过境时激起一地粉尘,土雾眯眼。
遥遥听见魔兽声的夙昼,忽然心生庆幸。既然灵力撕扯不能杀他,那随便一个魔兽总可以杀他。
目送着行军行伍越来越近,夙昼忽然有一丝犹豫,几分眷恋,像是一片死地上发芽生根出一株野草。
想到那个人时,忽然盛开出一朵小花,娇嫩的白色花瓣挂着露珠,在漆黑的世界里绽放着微弱的光。
只是那光太弱,不足以照亮所有的黑暗。
不足以叫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