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上仙会为难。”
沉默良久,久到绯泉以为容皓不会回答,容皓回道:“我坐这个位子,只得如此。”
我想保她,只得如此。
容皓思及容晚,忽道:“你妹妹自容晚走后入军,如今至哪一仙职?”
“至战神副将。”绯泉熟知容皓心性,随即跪地,近乎嚎哭般哀求道:“首座,北境若失守,守将畏罪,要么殉城,要么战死,求首座绕过碧落。”
“你说笑了。”容皓自高台而下,扶起绯泉,道:“我只是想让她陪陪晚晚。你知道,我同晚晚不如你与妹妹亲昵。”
绯泉心如死灰,然只得跪谢。他目送着容皓一步步走出宫门,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碧落得知这一消息时,喜过于惊。她一直想去陪着容晚的。
哪知绯泉大怒。各中缘由他不能仔细相告,只道:“长兄为父,我为你定下 一门亲事,他与你同是战神副将。”
他与他的家世门楣能保你在上因平安无忧。
“我不嫁!”碧落惊道:“哥哥!这里是上因,不是人间界,那些伦理纲常统统不作数!”
绯泉不予理会,碧落稳住心神后,趁着绯泉去上因宫侍书,同容晚传音。
而后,碧落花了十万余灵石,以最快的传送阵印直达人间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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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夙昼回人间界后,容晚送他入室,临走时,嘱咐道:“我不在时,照看好薛沐,。薛铎心性不正,他可能……小心刺杀。”
夙昼一并应下。
容晚独自去了一趟禁狱,递交虎妖时,听见仙官闲聊道:“白衣?这个白衣和十年前破禁狱诡道的是同一人吗?”
见容晚笑而不语,仙官问她:“上仙如何看?”
“是吧,”容晚笑道:“也许是吧。”
出上因界时,容晚想起还未曾拜会衡廷肃,转道去了书灵阁,可惜衡廷肃前往上因宫议事,她便不再逗留。
至于容皓,她不想见。
“上仙!真是巧极了。”绯泉冲她赶来,遥遥一拜,比过往的每一次都要诚挚,“上仙,首座急诏。”
容晚接过一看,问道:“为何突然要我去守北域?可是上因出了什么事?”
绯泉点头,却避而不谈,又是俯身一拜,请求道:“我知晓碧落前去寻您,还望您往后关照于她。碧落不甚聪慧,灵力术法不过般般,偶尔糊涂,还请您多包涵她。日后……若是日后有合适的便请您帮她寻一门好亲事,若是她愿意就罢了。若是不愿,一人也能自在,如若她想跟着您,请您万忘不要拒绝。”
“是容皓吩咐你做什么一去不归的事吗?”容晚心思细腻,见绯泉情真意切,不免生疑。
“并未。”绯泉又是俯身一拜,道:“上仙日日忙碌,我又知上仙志不在上因,人间界那些日子真是令人怀念。”
“是。”容晚一笑,俯身扶起他,一字一句允诺道:“我知你怜爱妹妹之心,自当尽心力护她一世无忧。你可放心。”
容晚转身欲走,经过绯泉的一瞬间,他提点容晚一句话:“此路甚远,上仙日后独行,当珍重。”
那一个“独”字,绯泉咬字极重,他眼中泛起泪光。
所谓深意,容晚自然明了。她回身向绯泉伸出一指,道:“我与你一指成契,允诺护碧落一世无忧。无论发生何事。”
绯泉心中震撼,以指成契,唯十次尔,若违契约,天罚诛灵。容晚此举,他无以为报。
同容晚成契后,绯泉忽道一句:“若是您做这上因首座,今时今日,可会不同?”
“这话,往后不要再说。”容晚同他交情不深,仅有的关系便是碧落兄长。
契约已成,她身形散去。绯泉失去气力跪倒在地,挣扎着起身,向着容晚离去的方向长拜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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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细看手中急诏,容晚想,如若容皓当面给她,她一定会扔在他脸上。
可惜,上因皆知,她要亲守北域。
既是急诏,同落乌的战事不在近日,便在月下、月末。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掉人间界的麻烦,速回北域。
这一战,容皓和褚尽欢必然暗中勾结。容晚不用细想,便能猜到褚尽欢这王八蛋肯定百般威胁,为落乌谋利。
谋的是什么利?不是撤军,就是撤阵。
一入人间界皇城,容晚以白衣的身份去见帝王薛弃闲,自然不能光明正大。
她幻化分身,一半去寻衡游、夙昼,另一半夜探帝王寝宫。
久闻不如一见。薛弃闲凡人身躯,仙丹续命也再难活命。
可惜并不是病,而是毒。
不是帝王一病不起,而是薛铎狼子野心,囚禁亲父。
年迈病重的帝王回望容晚,淡淡一句:“白衣,朕知你想要这人间界江山。那你——用什么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