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片森林,再走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到村子里了。”
桔梗低头看向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少女,对方马上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她们已经这样走了一天了,可神乐却完全没有发出什么怨言。除了她的脚步不似一开始那样轻快,神情放松得看起来就像是出来踏青游玩一般。
“那就是快到了。”神乐握起拳头给自己打气,一个不注意步子迈得稍大了,表情马上一变。
桔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没事……”神乐不自然地动了动鞋子,又重新跟上桔梗,“我们继续吧,要争取在天黑前到村子里。”
桔梗看了神乐一眼,之后蹲下身伸出手。看到她这样做,神乐便知道自己瞒不过去,老老实实地抬起脚,小声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很疼。”
神乐的绑带木屐被脱下,靠近外侧的地方红了一片,还没有到出血的地步,但是放着不管的话肯定会被磨破。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点草药。”
神乐坐在石头上,把受伤的脚翘起来,顺从地点头。
她目送着穿着红白相间衣服的女子离开,又试探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脚,马上吸了口凉气。
她确实没有这么长时间地行走过,一直都在用灵力维持体力,稍有松懈就没力气了。如果不是桔梗体谅自己,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休息,自己可能真的坚持不下来。
走得路多了,脚自然会疼。而且就快到目的地了,神乐觉得自己可以再忍一忍。不过看到桔梗这幅认真的态度,神乐也有些后悔。
自己是不是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大概是因为在森林里,头上有树荫遮蔽,吹来的风也带着些许的水汽,神乐觉得无比得舒适,至少比在外面的荒地上走要容易得多。
没过多久,桔梗就回来了。她把用树叶包裹的野果放在神乐手边,“先吃午饭吧。”
神乐咬着果子看着桔梗又转过身去找了块石头拿在手里,把采回来的草药放在一起碾压出水,即使在这种地方,巫女的一举一动也都透着优雅端庄,十分赏心悦目。
渗着汁水的草药被敷在了神乐的脚上,又用洁净的白布包裹起来。神乐小心地动了动脚,清凉湿润的感觉驱散了阵痛,“没有那么疼了,桔梗你好厉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神乐知道了桔梗能辨识草药植物,几乎可以说是无草不识。
桔梗会这种夜间把驱虫的草放在神乐周围,让她免受蚊虫叮咬,也会在神乐吃不下毫无味道的烤肉时找出带着酸味的果子递给她,马上让她觉得疲惫的身体胃口打开,让神乐觉得赶路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
“只是止疼和消肿的草药,并不难认。”
神乐正在把鞋子套回脚上,一边说着:“如果没有桔梗,我都不知道那些果子可以吃,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说罢,她又真诚地重复了一遍:“桔梗真的好厉害,会好多事情。”
“你也很厉害。”桔梗把多余的白布收起来,顺着神乐的话说下去。
她夜间在磨擦火石生火时,见到过神乐随手用树叶画符召出火来。那是早已失传的阴阳术,此间已经没有多少人掌握了。
年纪并不大的少女会这些法术还不自傲,条件艰苦也不会抱怨,而且还有一颗愿意帮助他人的赤诚之心,桔梗觉得这名少女将来也会成长为受人敬仰的巫女。
在原地休整了一会,她们重新出发。因为上过草药,神乐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如果不是桔梗压着她,她就差跑起来了。
她们在天黑前赶到了一个村落附近,那周围有不少田地,有的人家院子里还放着犁地的工具,可是神乐并没有见到牛羊之类的家畜。
道路上没有人,所有房屋都暗着灯,紧闭门窗,好像比她们之前经过的森林还要寂静。
桔梗上前敲门,里面有了些声响,并没有回应。
“打扰了,我和妹妹途经此处,想要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听到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门后又响起了些动静,最后门被拉开了条缝,里面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门外的二人,看到真的是两位姑娘才把门缝拉大了些。
他先神色紧张地朝外面望了望,然后压低声音催促道:“快进来吧,别在外面待着了。”
神乐跟在桔梗身后进去。这间房子并不大,只有外面的大堂和里面一间卧室。
男子朝里面喊了一声,没多久,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也走了出来,看到她们之后先是松了口气,马上眉间又染上忧愁,跟她们打过照面之后又哄着孩子回到了卧室。
桔梗坐在矮凳上,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同寻常,十分冷静地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男子沉重地叹了口气,目光染上忧愁,“这就说来话长了……”
本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