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电视机传来喜庆的音乐,让屋子里也不显得那么冷清。
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字“蒋”。
薛蜜略微迟疑了一下。
以她对蒋振东的了解,这通电话,送新春祝福的概率不大。
分手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薛蜜也不至于死缠烂打,只是觉得,好好的一个年三十谈分手,有点扫兴。
想归这么想,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犹犹豫豫的男声,先是胡乱寒暄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总也讲不到重点。
就在这时候,对面又飘来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用方言催促道:“你不是答应我跟前头那个女朋友尽快分手嘛,要不然对小王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小王条件多好,长得漂亮,工作又好,家里还能帮衬着你,哪点不比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前女友强么。”
这声音清清楚楚的飘到了薛蜜的耳朵里。
蒋振东先是恼羞成怒的捂住话筒,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家里一直不同意……”
“这段时间我爸妈一直在给我介绍对象……我是一直拒绝的,不过最近认识了一个女生,对我很好,更重要的是,对我的事业有帮助……”
“你知道我工作压力有多大,可是你根本不能帮我减轻焦虑,那个女生不一样,她爸爸是局长,还有个做公司高层的舅舅……”
“我们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真的特别舍不得,但是……
薛蜜面无表情的听着对面的滔滔不绝,忽然就一阵恶心。
她已经意识到,在一起七年的男朋友,把自己当做了备胎。
这混蛋,还没有分手呢,就已经开始相亲了。
相亲对象那边八成都定了,他才正式提分手。
薛蜜之前其实隐隐约约听到过一点闲言碎语,但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毕竟是交往多年的男友,哪怕准备分手了,薛蜜也觉得对方不至于这么龌龊。
哪想到,实在是自己高看了对方的道德底线。
因为这件事带来的恶心感,甚至比分手本身还要严重。
薛蜜差点直接吐了。
自己这些年,完全就是浪费在狗身上了吧?
而且还是只贱狗。
“那就分手吧,不要再联系了。”
电话挂断,薛蜜就忍不住“哇”的一口,对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又恶心又难过,强烈的不适感变成酸水,一阵阵地泛上来,让她的胃都拧成了一股麻花。
即便如此,薛蜜依然没忘关了火,然后才继续哇哇的对着垃圾桶吐,好像要把胃里所有东西,连带着那些年的感情和记忆,全都一股脑的吐出来。
就这么昏天黑地的吐了半个来钟头,她才头晕目眩的勉强站起身,坐回客厅的小沙发上,结果一抬眼,就看见蒋振东去年给自己送的一个小丑摆件,立在电视柜上,对她露出夸张的笑。
就像看着另一个小丑。
那股恶心的感觉,又重新泛了上来。
薛蜜也顾不上身上的不适,撑着站了起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扫进了垃圾桶。
7年时光想要彻底割舍,光收拾都挺费劲的。
正在里里外外清理垃圾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
薛蜜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发现竟然还是个外国号码,那一大串的号码,看起来特别有诈骗的气质。
她现在正烦着,可没心情应付诈骗犯,当下毫不犹豫的挂断了手机。
没想到这诈骗犯还挺执着,转眼又打了进来。
薛蜜的手伸了过去,正准备再次挂断,顺便直接关机。
就在她的手指尖碰到手机屏幕的一瞬间,她的大脑好像过电一样,一下子,看见了一幕接着一幕的幻觉。
幻觉的内容,竟然还是自己的悲惨死法:
她看到自己一个人在出租屋伤心了一晚,吃吃不下,睡睡不好,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去公司继续加班。
反正也不回家,薛蜜早早就抢了一个过年加班的名额,毕竟她们公司不但三倍工资,还会有额外的开门红包,吹着暖气,事也不多,哪方面都比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强。
社畜没资格为了失恋就要死要活,跟男人比,钞票明显更可爱。
红肿着眼睛,打扫了一晚卫生的薛蜜,就这么强打着精神,踏上了上班的雪路。
结果刚下楼,就因为一段凝冰的路面不小心滑倒,薛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后脑勺重重砸在台阶上,然后就躺在那里不动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躺在地上的自己才被出门的人发现,只可惜,人都已经彻底凉透了。
薛蜜看见的最后一幕,是那个狗男人装模作样在以前的大学同学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