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欲探头再看看,只听又一声急呼。
“夫人,你拿鞭子做什么呀!”
这泼妇还拿了鞭子!林夫人只觉心肝儿颤颤,更确信来的就是她那江湖表嫂无疑了,忙扔下句‘我不与你这小辈多说’,便率着仆众浩浩荡荡离开,因走得太急,竟还险些绊一跤。
林夫人走后,崇嫣挎着食盒从垂花门后转出来:“你看她一听说你娘拿着鞭子来,就赶紧灰溜溜跑掉了。”
她转向霍凛:“可见她说你乳名凶煞克兄,纯是诋毁,算不得真。”
“我自是知道。”霍凛提了下唇角,因着霍府早年失去了他素未谋面的长兄,他母亲乃至霍府上下对他这个次子颇为宠溺,受表姑母诋毁他虽不愉,还不至于因其只言片语就怀疑舐犊之情。
只是,霍凛抬眼注视着崇嫣,曾经见父侯因母亲为其出头一脸惬意他还不解,直到今日才知,被一女子所护的滋味竟这般令人舒心。
见崇嫣手里拿着食盒,霍凛转身:“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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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三开间的小轩,是书斋亦可待客,一面墙体连接着回廊,牖窗外坠满地锦,因是暮秋,叶子火红,更显意境。
轩内临墙是一面书架,书架旁竟摆着兵器架,崇嫣望着兵器架上一刃,咦了一声。
霍凛看去,只见崇嫣所望之刃,刀身挺直,刀尾微翘,形似雁翎。
“雁翎刀,曾有锦衣卫夜探霍府,其刃被我收缴了去,就是此刀。”他坐于桌旁:“要来我霍府,便大大方方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崇嫣抱拳:“佩服佩服,难怪西北无一锦衣卫,此事放在西北之外的地方,想都不敢想。”
“也不是完全没有,没舞到面前来罢了。”
大昭寺内就有一个,随侍一阉党左右,对方不露身份也未做不轨之举,只成日在寺内饮茶听经,霍凛也权当没看见,反正有霍府暗卫盯梢。
皇上还信重东西二厂一天,锦衣卫就避无可避,只要不碍到西北局势即可。
霍凛不欲多谈,探手打开桌下一角的屉匣,把札记拿出递给崇嫣:“你的东西,现归还你,另外,大昭寺没有桂花树。”
崇嫣接过札记,道了声谢,眼神控诉霍凛可曾看了她札记,否则怎会知道她在找桂花树?
霍凛懂了:“放心,我未看你的私密之物,你找桂花树之事我是从那叫水儿的商女那得知的。”
原是如此!
崇嫣又道了声谢,她坐于霍凛对面,打开食盒屉盒,端出热气腾腾的面食来,大大方方:“此前多有得罪,此次承蒙你不计前嫌出手相救,小小饭食虽朴素,却是我亲手烹制,心意拳拳,还望笑纳。”
“我为煮这面帮大娘洗了好多萝卜,你吃吃看?”
望着崇嫣期待的双眼,霍凛接了她递来的筷箸,刚挑起一口面食,就见汤里竟藏着个甘荀所刻的心形之物。
他夹起那爱心,意味深长地看着崇嫣:“我竟不知,你对我竟是这般拳拳之心。”
崇嫣见那心,眼都瞪圆了,忙上前去抢:“不是这样,此物不是我所放!”
霍凛收了筷子,将那心形甘荀含入口中。
崇嫣扑了个空,不知怎的,见霍凛慢条斯理将那物吞下,竟有些面颊发烫,此物虽不是她所放,可霍凛以为是,现下他将之吃了下去,反倒是好似受了她的心意一般。
不对,她对霍凛只有感恩之情,赔罪之心,绝无男女情愫,且他为冠军侯世子,自己仅是一镖师,京中贵女尚且配他不起,何况自己?
这情愫没有,也绝不能有。
她深吸一口气,好好解释:“这份心意是感恩之情,我今日来亦是向你赔罪,我知道你不喜我……”
霍凛撑着桌面倾身,隔着热气腾腾的白雾,一双锐利眼眸定定注视着崇嫣:“你非我,又怎知我所思?”
崇嫣瞠目,霍凛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