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嫣挥手,崇嫣扬起笑提着灯走近。
“嫣儿,你手中所提之物,可是霍世子的姻缘灯?”丽娘一眼就看到了她提着的莲灯,惊讶地捂嘴。
崇嫣面露不解,霍凛只令人将此灯给她,其余什么都没说。
丽娘看她懵懂,与她细细解释:“此灯样式花纹特别,我等商人一眼就能认出是霍府定制,听灯匠言,今年灯节霍世子老早就定了一盏姻缘灯,命灯匠赶制。”
丽娘感叹:“我们还猜想是哪一位女子得世子青睐,原是嫣儿你。”
“姻缘灯?”崇嫣摩挲着灯杆,好半天才接话。
“你竟丝毫不知此灯之意?”丽娘惊讶极了。
崇嫣神情讪讪:“此灯很美。”
丽娘见崇嫣这模样,不知是该同情那侯府世子还是同情崇嫣,西北灯节每年之所以热闹,多半是因花灯节是赠姻缘灯的好时机。
姻缘灯有传情之意,无庸城中人用其向心仪之人传递情意,女子接了一盏姻缘灯,就不能再接其他人的姻缘灯。
因为接了姻缘灯就是相互许婚。
崇嫣对姻缘灯的含义丝毫不知,那世子竟没透些心意。
可崇嫣提着这灯走了一路,何尝不是告知他人,她已许婚。
无庸城中但凡有对崇嫣一见钟情,想要赠灯的男子,见着这灯都会望而却步。
崇嫣听着丽娘解释,半晌未语,所以霍凛赠她此灯,是在说心悦她吗?
-
夜色转浓,人声渐寂。
崇嫣挥别丽娘,觉得腹中空空,她在街边摊子落座,点了份糍糕填肚。
伙计高声应答,替她擦了桌子后转身离去。
倏而,崇嫣头顶光线被遮,她抬头,见那戴着琼色傩面的伶人立于她身前。
傩面是木制的,十分厚重,伶人的那双眼藏着面具后,好似躲在阴影里。
莫名地,崇嫣觉得被看得有些毛毛的。
“有何事?”她暗暗将手搭在身下长凳上,若有什么意外,长凳就是她的兵器。
可那伶人只是默默掏出一锭碎银,轻轻放于桌面。
“多了。”
崇嫣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伶人指的是她给的赏银太多了,居然不惜为此追来。
“等等!”伶人转身要走,崇嫣喊住他。
方才他递碎银的时候崇嫣就瞧见了,这个伶人手心不知被何物所划,竟有数道深刻的伤痕。
崇嫣把碎银给了店伙计,交代了几句,不一会儿,伙计拿了些止血伤药和包扎用的麻布来。
她将伤药和麻布推到伶人面前:“你手心有伤,包扎一下吧。”
那伶人木头一般,呆立着未动。
许久,他伸手拿了那瓷瓶,手抖了抖,止血药粉大半倒到伤口之外。
竟连伤药粉都不会涂抹。
崇嫣看不下去,执了他手,一点点往那几道血痕上撒药,涂抹均匀。
此外伤药粉洒在伤口上会生痛,可他竟一声不吭,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
崇嫣涂抹好药粉,又取了麻布缠在伶人手心。
离得近些,崇嫣才注意到这伶人有双波澜不惊的眼。
这双眼阴冷地看着自己,问出的问题堪称冒犯:“你与其他男子亦是如此,不知淑良贞静为何物吗?”
崇嫣狠狠皱了皱眉,好心帮忙上药,谁知遇到个张口闭口教她女德的,败坏了她难得的好心情。
“我活我的,不用阁下置喙。”没了用饭胃口,她提起莲花灯,拿了打包好的糍糕就走。
伶人任由崇嫣离去,站在原地未动,许久,他仰脸轻轻一叹。
姜少娴将手覆上傩面,厚重的面具下,那双眼亦染上了些许阴郁。
他发现,崇嫣毫无温顺恭谦之相,许是跟不学无术的市井之徒待久了才形成如此性子。
擅自许婚,如此放.浪,且不思悔过。
“若母亲知道你有辱姜家门楣,定会难过,”他呢喃着:“没关系,阿兄会帮你纠正过来。”
-
深夜,林府。
夜风习习,院里摇床之声不歇,待云收雨歇后,林知府搂了自己十八岁的娇妾在怀,想到林府最近的烦心事他就头痛得直摁眉心。
先是唯一的儿子被霍凛废了一腿,整天嚷着要向霍府找回来,紧接着他一直以为温顺可人的女儿竟与人有染,还有了身孕,他气得恨不得将不孝女打死,却得知夫人竟早知女儿与人无媒媾和。
林知府气得两眼发黑,当即表示若不是她是霍侯表妹,他是定要休妻的。
此话一出,又是惊天动地一顿闹。
娇妾抚了抚林知府眉心,温言软语哄得他心情大好,林知府当即又亲了那香腮几口:“柔娘,给我生个孩子。”
儿女皆废,为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