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崇嫣说的崇州之事:“你放心,即便母亲接到了阿兄,也会在回来之时改道去一趟崇州。”
纤纤玉指将帘子撩开,侯夫人玉手抓着九节鞭:“是老娘不让霍仲栖来的,来了定要哭,让人看见了得笑话死。”
她脱去了侯府当家主母的裙衫,穿的便服,带着江湖女侠飒爽英气,她对崇嫣挤了挤凤眸:“不如今年儿媳妇跟我一起去吧,他们爷俩忙得很,你跟我一起去找弈儿?”
儿媳妇……
崇嫣面上一红,霍凛身体紧绷,正要回绝他母亲的玩笑,崇嫣先他一步开口:“回侯夫人,我想留下来陪霍凛。”
真是率直得可爱。
霍凛漾起一个笑。
侯夫人看在眼里,摇摇头叹息:“瞧把这臭小子高兴的。”
“师兄!”她眼波一转,又唤。
付珏上前:“师妹。”
她穿这身便服风格倒像是在师门时穿的那些衣裳,十几年了穿衣品味竟没怎么变,连笑容都未变,付珏还记得那也是个秋日,他的师妹说与霍仲栖两情相悦,也是这样的笑。
快二十年光阴,不过给她眼角添几笔纹而已。
“师妹此行,定无坎坷。”付珏声音放柔,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眼前人,姜少娴答应放过师妹,定不会食言。
只是待他二人再见面时,她必不会再对他露出如此笑颜了。
“我夫君和凛儿,脾气相冲,一个脾气又急又莽,一个肆意行事,我不在,还望师兄从中调和。”
付珏一笑:“霍家都是重情之人。”
侯夫人一叹,眼中浮起几分忧色:“我心里惴惴不安,西厂赖在无庸城不肯走,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还望师兄多指点凛儿。”
付珏沉默,半晌,他像少年时那般抚了侯夫人的发顶,艰涩道:“我是凛儿的五师父,定要教导他的。”
骏马嘶鸣,秋韵朝霍凛深深一拜,待她归来时,霍凛应当是其他女子的夫君了,霍凛对她颔首。
秋韵闭了闭眼,吞掉泪意,她深深注视着崇嫣。
正当崇嫣以为秋韵要对她说什么时,她什么也没说,飞快地转身,蹬车钻入马车内。
车夫挥鞭,马车朝无庸城城门的方向驶去,侯夫人静坐在车厢内,未曾回头,她不会想到,此次离去,她再也见不到夫君霍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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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绝尘而去,付珏道要去喝花酒也离去了。
霍凛和崇嫣往回府路上走,崇嫣百感交集:“我感觉自己做了件坏事。”
秋韵喜欢霍凛数年,她的情意明确又真挚,无论是论先来后到还是浓烈程度,崇嫣都自认赶不上的。
崇嫣受着霍凛的喜欢,却无法确认自己是否喜欢霍凛。
话本子里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愿为那个人去死,崇嫣细想了一下,若让她为霍凛去死,好像有点难。
崇嫣很惜命,活这么大不容易,也还有很多事想做。
那是不喜欢霍凛吗?可是,她又很喜欢跟霍凛亲昵。
此事崇嫣问过丽娘,丽娘先是笑她,笑过后跟她一样苦恼,她告诉崇嫣她的家乡婚事讲究门当户对,当初丽娘夫君上门求亲时,她听信长辈言夫君家境合适,也就同意了。
后夫妇二人一同行商,又有了孩儿,日子就这么过了。
丽娘言,看着眼前人是自己夫君,自然而然就有情了。
可是,不是有情意才能成为夫君吗?
崇嫣又去问水儿,她与自己年龄相仿,或有过心仪之人。
水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告诉崇嫣:“暂时别想此事,霍氏是高门侯府,且霍凛身为男子,即便对女子有几分心动,不喜了也可随时抽身。”
那时水儿说得艰难,竟让崇嫣听出几分艰涩的意味:“你若不懂自己心意,可与霍凛多亲昵,就把他当作一道菜。”
总而言之,崇嫣自诩没有秋韵情深,半路截胡了霍凛,坏坏的。
她忽然生出几分好奇来:“霍凛,若你没遇见我,西厂又欲谋你婚事,你会怎么做?选择秋韵吗?”
霍凛瞥她一眼,薄唇轻启:“想知道?”
崇嫣急迫地点头。
霍凛勾了崇嫣手指,一本正经:“此事关乎到我应对西厂之法,以防被有心人偷听去,我偷偷告诉你。”
他将她牵到僻静处,崇嫣惦记着答案,乖乖任牵。
笨蛋,竟这么容易就跟他走了。
霍凛在心里嗤一声。
在崇嫣向他要答案时,他捧住她后脑,重重吻上去。
早在崇嫣对母亲说,想留下来陪自己时,他就想亲她了。
什么应对西厂之法,不过是诱她来亲的一个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