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狼狈地奔逃,倒让她有了几分少时的感觉。
正沉迷于这样的趣味中自得其乐,眼前冷不丁冒出来一只脚,林子满躲闪不及,脚下一绊就要往地上扑去。
苍天啊!这要是平常的路,以头抢地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疼一阵子。
但现在遍地是鸟粪,被人践踏过以后更是恶臭难闻,熏得人直反胃,这要是摔上去,简直不敢想!
正当林子满满心悲愤时,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臂。
林子满一个踉跄,好歹避免了和地面那一滩滩难以言说之物的亲密接触。
转头看去,一双狭长的眼睛闯进视野里,眼尾微微上翘,眼底犹如深邃的湖水,泛着微光却深不见底。
在这“生死关头”伸手扶住了她的人竟是秦扬。
待林子满站稳,秦扬便自觉松开了手,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林子满不解其意,又担心是不是被他发现了破绽,正不知怎么才好,身边又有人挤过。
众人行色匆匆,他们怎么好呆站着拦路?
林子满找到借口,真心实意地道了声“多谢”,转身便跟上了大部队,只不过这次她特意走在了边缘,免得又被人绊倒。
秦扬若有所思地勾起了唇角,明明一身干净的衣裙在脏污不堪的人群里显眼得要命,偏偏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大家在一处水潭边稍作休整,一群人一边清理自己身上沾到的鸟粪一边抱怨那怪鸟。
“这什么鸟啊真是!开始那只鸟明明是自己朝着我们冲过来的,我们不过赶了赶,它还好意思叫帮手?搞得好像我们怎么欺负它了一样!”
“就是,打不过就算了,还乱拉屎,太恶心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以自己粪便为武器的怪鸟,真是不讲武德!无耻!若它们一族有开了灵智的应该羞愧死了吧!”
少见多怪。
林子满一边洗手一边心想,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谁还跟你讲武德,当然是怎么能活命怎么来。
洗净双手,林子满寻了棵树坐下,刚打算眯眼歇会儿,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靠了过来。
秦扬在她旁边坐下,笑道:“这位师妹好生面熟,不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谁是你师妹,叫师姐。”
虽然方才秦扬也算救了她,但被一个小自己几百岁的人叫师妹,林子满还是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语气难免有些不好。
怎么可能面熟,她心想,搭讪也没有点新意。
想是很久没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了,更何况还是个自己刚刚帮过的人,秦扬一噎,缓了会儿才道:“敢问师姐如何称呼?”
“我姓杨。”
秦扬一挑眉:“扬?哪个扬?”
“自然是杨花的杨。”林子满瞥他一眼,“有问题?”
“不敢不敢。”秦扬笑笑,“我来找师姐是因为有件事想不明白,所以想来向师姐请教请教,不知师姐可否指点一二?”
林子满皱皱眉,在此之前他们话都没说过几句,他会有什么事需要来请教她?
正想着,边上又走来一个姑娘,林子满见她眼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就是那个初见秦扬时跟她抢香囊的小姑娘。
“秦师兄,你们在聊什么呢?”那姑娘娇娇柔柔地坐在秦扬身边。
秦扬互相介绍一番,林子满朝她微微颔首,却见那名叫李素月的女子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眼神里透着几份不善。
哟,敌意还挺大啊。
林子满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看来是怕师兄被别人勾走了,特意过来盯着啊。
秦扬继续刚才的话题:“方才众人被那群怪鸟围逼得狼狈不堪,杨师姐却连剑都未出鞘,而它们也好像对师姐并无太大敌意,不知这是何故?”
原来是为了这个。
林子满有些意外,没想到秦扬如此敏锐,那样混乱的情况下,还能发现一个陌生人的异样。
但同时她也很满意,看来他这几年确实长进不少,已经越来越像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只不过学识这方面实在还有些欠缺,见识也还太少。
因此林子满也不藏着掖着,很大方地为他解了惑:“你听说过一种名为乌鸫的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