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王秋娥却是叹了口气,真诚地看着两人道:“你们往前再走二里地,那是诚意伯家的田庄,你们去投靠他们家吧……”
看二人面露不解,她便又道:“这江阴候府谢家是心狠手辣的,完全不顾咱们这些人的死活,年年都收六成的租子,去年收成不好,竟收了整整七成……剩下的根本不够过活的。”
萱风正准备张口,申妈妈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按了按她的腿。
王秋娥继续道:“那米管事可是他们候府的亲戚,平日里还要在村里欺男霸女,就说他现在这个六姨娘,就是抢的村前头胡家的女儿,人家本来说好的亲事……真是造孽啊!”
申妈妈扶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道:“怎么不告到县令那儿去,就由着他做这些丧尽天良的?”
王秋娥却摇摇头,叹口气才说:“县令怎么敢管江阴候府的事。”
二人心下了然,便在那里跟着骂了米大富一通,就说要去投靠诚意伯的田庄,随后便与王秋娥道了谢,跟她和三个孩子告别了。
景元和方见溪都在次间看账本,见他们回来,一起听她们回话。
“……少夫人您都不知道,奴婢看王秋娥的大儿子,今年都十岁了,还矮的跟五六岁的孩子一样。那丫头的手腕,还没奴婢的一半粗。”萱风将话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如实禀告。
景元听了心中便升腾起一股火气,将手中的青花瓷茶盏重重放在桌上,便让二人去下去用早饭。
两个大人,喝清水一样的“菜汤”还要劳作一天,这算什么事!
方见溪转着手中的茶杯,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扣在手边高几上:“好一个江阴候府的事。”
他从来不知,一个小妾的哥哥,田庄的管事,还算是谢家的人,能说得上是江阴候府的事。
景元站在一边,瞧见他,似乎是……在笑?
“把人处置了吧。”他起身将手背在身后,同她说道。
对付这种人,就要快刀斩乱麻。景元点了点头,此人不光要料理,还要大大方方,敲锣打鼓的料理。
景元让厨房开始蒸馒头,烙馅饼,像李家这样的人家,田庄上不知道还有多少。
米大富还在田埂上调戏人家小媳妇儿,谢家那寡妇勾的他心里痒痒,只是他明白那人他自然碰不得,但是田庄上的媳妇儿不还是随他欺辱?
他可是谢二少爷的大舅子,打着江阴候府的名号,谁敢不服。
他正乐着,到了酉时,副管事刘丛却叫他回去,说那两个人找他有事。
主家的吩咐,他还是要听的,毕竟他还要薅他们的钱,于是虽不尽兴,却还是慢悠悠地回去了。
米大富一进院门,便瞧见二人将扶手椅挪出正堂,摆在远中,正坐喝着茶,院子里还装着一筐一筐的馒头、羊肉馅饼还有一些煮熟的鸡蛋。
这都是他的存粮!
他正要开口,却听方四爷道:“米管事有什么意见?”
听他语气柔和,嘴角还带着笑,米大富正要开口,便听那戴着帷帽的三少夫人也说:“我和四爷来香河,见佃农们兢兢业业,从早到晚在田里实在辛苦,想着犒劳犒劳大家……怎么米管事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是觉得我二人的决定不好吗?”
米大富额角跳了跳,在心里骂了两人一句。
他哪里敢觉得有什么不好!
米大富这两日一直心心念念这三少夫人,如今这人跟他说着话,他心里却一阵阵发毛,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不多时,庄户们都来了,庭下站着乌泱泱的百十号人,有男有女。
米大富便要上前招呼人一起发东西,却被三少夫人身边的丫鬟拦住,说主家要先答谢各位,说两句话,这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管事。
方见溪此时眼底一片冰冷,盯着着他和刘丛,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
景元见吓地差不多了,便撩开帷帽,浅浅笑着对他说:“佃农们肯用心侍弄庄稼,还是您管的好啊,想必这些年为我们谢家尽了不少心?”
“今早我让身边的丫鬟去农户家里借饭吃。”
说到这里,景元拿着绣帕拍拍胸口,十分柔弱道:“哎呦呦,你猜怎么着,一家五六口子人,只喝些菜汤便下地了……”
米大富惊出一身冷汗,又听三少夫人笑着问他,也是跟下面的佃农们说:“想必是大家平日里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清清肠胃。”
方见溪抿了抿嘴,没想到温景元这戏瘾还挺大。
只是这做戏的本事着实是有些烂。他正要开口斥责,边听到了温景元的声音。
景元说完那些话随即正色道:“米大富你好大的胆子,竟妄想毁我江阴候府百年基业!”
不待他辩解,申妈妈便适时跟着开口:“我们候府定的四成租,你收了七成。还欺男霸女,强抢民女为妾!”
米大富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