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方见溪还挺敢想的。
不过他好像的确是一直都挺敢想敢做的。
宝珍走后,景元独自躺在床上叹气,她看着床幔上绣的卷草纹。
她心里感念方见溪对她的救命之恩,只她……实在是难以回报他这份情深意重。
这辈子,终究是她亏欠他许多的。
……
方见溪回到房中躺下,他站在庭院中许久,循环往复地想着谢云信和温景元。
他忍不住想,他们成亲的时候是如何的,成婚后又是如何的,更早的便是想他们两家相看的时候,他听说有的人家相看,虽面上不说,但却都会让自家女儿躲在屏风后看看郎君……
温景元那时候也曾躲在屏风后看谢云信么?
直到林忠来提醒他,他才注意到她房里灯已熄了。
回房后他先写了几封信,信的内容都一样,让在各个码头的管事仔细探查来往货物。
他思忖一番觉得穆朝恩所言非虚,潭王近日这些动作以及他不入流的手段都表明他十分心急。
如今距离温景元被劫,又过去了五日。
五日,恐怕潭王已经将东西送到了浙江十一府,故而这几日没来找他,怕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穆朝恩给他说是藏在私盐里,只是不知他消息是否依旧属实,这应当是他还在京城时镇国公收到的消息,这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
他用专门的法子封好信封便让林忠派人往各路赶,争取两日之内送到各个管事手里。
私运兵械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片刻都不能耽误。
也怪他这几日养病,日日对着温景元来不及思考这些事,让潭王钻了空子。
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陛下要立潭王为太子,连镇国公都知道了,江氏女身为贵妃执掌凤印多年,位同副后,紫禁城中尽是江氏暗桩,镇国公知,朱识为何不知?
若他知晓,又为何要私下买这些兵械?
方见溪站在案桌前想了许久,待他回神,手中毛笔墨汁已经滴到了他袖袍上,显得十分脏污。
林忠拿着一沓信,他去长生台找了六队人马。
“我手中四十二封信,你们沿不同的路线走,务必以命护信,不可有半分纰漏。”
随后将东西分发给台下之人。
四十二封信,只有十一封是真的,分发浙江十一府各个总管事,再由他们通知各个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