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谢，他笑着摇摇头。
旺盛的青年感和温润的人夫感交织在他身上。
和同门聊项目的郁柏一进门就有种熟悉感，似有所觉地朝楼上望去，只见那女孩飞快转过头，留下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圆润后脑勺。
他脑子里闪出昨晚看到的名单：“法学院汪如沛”
走上二楼，和身边的同门聊天时，转过头的郁柏发现原本停在二楼的女孩跟了上来。
“她在等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郁柏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关注超出对待普通同学的正常水平，这并不合适。
他双眉一蹙，敛下双眼，决定不再注意这个人。
汪如沛跟在郁柏一行人背后，顺利找到了教室和龚玥汇合。
“你怎么才来啊？我跟你说！这堂课的助教竟然是……”龚玥拉着她坐下，看着讲台边上低头摆弄电脑的郁柏，言语激动。
“我知道，我刚刚才跟在他背后进来。”
汪如沛刚简要描述完自己的经历，上课铃响。
授课老师一上台开始自我介绍，那些金光闪闪的经历和获奖就算是门外汉听着也能体会到其分量十足。他那在数院一众发量稀疏的老师里更显得异常茂密的头发，更赢得大家的啧啧称奇。
经过谢老师的介绍，汪如沛才发现这节课居然是四节四十分钟连上的大课，上课的主要形式是老师布置任务，个人研读全英材料，小组合作汇报，每周小测验，期末大测验。
台上的老师还在义正严辞：“那些想要水课的，奉劝赶紧退课，想要高分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啊。”龚玥按着额头，可怜巴巴：“我们还是去退课吧，我宁愿写申请、接受教务处老师的数落。”
汪如沛正有些担心这门课把她的绩点拉下来，虽然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信心，但没必要这么冒险。
她正想答应龚玥，却听到台上的话题不知道怎么带到文科生身上：“虽然我们学校要求文科专业都学高数，但他们学的都是些最低级、最简单的高数。”
此话虽然不假，但谢老师言语中的嘲讽和轻蔑让身为文科身的汪如沛感到不适。
更令她不适的是，她发现站在讲台边上的郁柏在听完这番话后低头笑了笑，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顿时，汪如沛对郁柏观感复杂起来。
熬完四节课，一下课，龚玥立马拉上汪如沛往主楼走：“走走走，赶紧去退课。”
课程令人痛苦，老师令人窒息。这数学史概论，她一刻也不想再忍。
见汪如沛闷着，龚玥问：“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谢老师刚刚说的话。”
“真是有够奇葩的，明晃晃的看不起学文的，真想去论坛发避雷贴。”龚玥说起他就来气，“所以更要赶紧退了，再也不用去了！”
汪如沛并不觉得退让是个好办法，只是她也想不出其他什么措施能让她舒心。郁柏的不屑，她更心烦意乱，他怎么会是这样傲慢的人。
“不如我不退了，我多花点心思学应该还是能拿到95分的。”
汪如沛左思右想，想出的办法和她这个人一样老实，妄想用努力向戴着有色眼镜的人证明，学文的也可以把数学学得很转。
龚玥相信汪如沛有这个实力，但法学院大一这学期的专业课多且难，期末无疑火葬场，本专业都自顾不暇。
把利害关系严明，龚玥又灵光一闪：“我知道了！你把课退了，只去旁听，考试能参加就全都参加，拿个高分反击那个多毛怪。”
人一旦不喜欢另一个人，就算是发量王者也被打成长毛怪。
“这和不退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得花时间考个好成绩才能实现。”汪如沛无语。
“区别就是，到时候实在忙不过来也不会影响你的绩点啊。”深知绩点重要性的龚玥娓娓道来，“而且你不觉得只是旁听的文科生都能考到前面，不更能狠狠打脸他吗？”
尽管龚玥的话大部分都是在乱扯，但其中关于绩点和本专业期末复习的话很有道理，汪如沛还是和她一起去数院教务处填了退课申请。
数院教务处老师在申请条看到她们俩专业时，和旁边的同事小声说：“又是学文的，今天已经是第六个了。”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龚玥张嘴想要说话，一边的汪如沛默默拉她离开了。
办完退课手续回宿舍，龚玥不停吐槽：“数院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说完看着汪如沛补充，“当然，除了你的郁柏大神哈。”
“……”
汪如沛犹豫两秒，还是把刚才看到的，让她耿耿于怀的画面转述给龚玥。
“啊？”龚玥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是不是很幻灭？”
“倒也没有完全幻灭，”汪如沛认真想了片刻：“只是觉得心情有点复杂，像完美的手办上有了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