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拉歌环节下来,林清幼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沙哑,报数时甚至没办法发出声音来。
休息时间,林清幼想去小卖部买水,却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唐君则递过来一瓶冷水,满脸善意的殷勤,倒让林清幼不敢伸手接。
她眼底的迟疑过于明显,让唐君则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都激愤起来:“干嘛?怕我下毒啊?”说着又往前送了送。
林清幼识相地接过来,玩笑道:“当然怕啊,不过你不敢。”
唐君则听见她沙哑的嗓音,笑得更加大声,“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让你喊你还真喊,看吧,嗓子都劈成这样了,跟老头老太太一样。”
他见林清幼攥着水瓶没动,又催促;“快喝吧,后面有你喊的。”
林清幼还没说话,施婳和丁迎迎上来,见唐君则热切的样子,施婳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她抢过水瓶,利落地拧开盖子后重新递给林清幼,又伸手朝唐君则作讨要的手势:
“哎,怎么只有一瓶水啊?公平点啊同学。”
丁迎迟钝些,但却比林清幼更能体会到施婳的言外之意,她站在一旁看施婳表演。
唐君则明白她误解了自己的行为,但也不急于解释,他向来嘴巴快于脑子,对于挑起热闹的事更是热切,“哎,没办法,要排队。你要想的话,先留下名字,呃,还有年级。”
施婳闻言,佯装发怒:“哎,怎么,你还有年龄歧视啊?而且我都不认识你,你倒先问我要名字?”转念接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林清幼作为旁观者,看他们之间有来有往的谈话看得津津有味。
唐君则将塞在肩扣上的帽子拿下来,脊背挺直,整理好帽子端正地戴上,掩住了他乱七八糟的发型,好像也掩盖住了他不正经的姿态,但是一开口还是暴露了油嘴滑舌的本性。
“我说呢,绕这么大圈,兜来兜去多累啊,想搭讪我直说啊。”他的眼睛笑眯眯的,像桃花盛开般灿烂。
结束了第一天的军训,林清幼终于有时间采购生活用品。
夜晚的校园总算清凉了些,处处都能见到不甘寂寞的学生在外面散步玩耍,偶尔还能听见附近小树林里传来的虫鸣鸟语和轻柔的风声,驱散了白日军训笼罩的燥热。
林清幼提着一袋满满的生活用品和带给室友的雪糕慢悠悠地漫步在校园的小路上,她没忍住先开了一个尝鲜。
墙外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人在低声细语筹谋些什么。
眨眼间,就在她前面几米的墙上跳下一个人来,他轻快地拍拍手,又检查衣着,抬头望向刚刚跳下来的墙头,自然又熟稔。
昏暗的羊肠小道没有路灯,她只能借着月光打量墙角下的人,越看越觉得眼熟,直至他低着嗓子朝墙头上的同伴喊话:“你快点!”
江赴?
林清幼不由得胆颤心惊,她从没想过从别人嘴里了解的江赴居然会做翻墙这种不着调且离谱的事。她正惊诧着,江赴突然转过头来,与林清幼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视。
“哎,你等等我。”
周望北在骑在墙上左右为难,他没有江赴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跳下来,正纠结着听见墙外有动静,吓得他把心一横,从墙上直接跳下来。
地面并不平坦,周望北贸然跳下来,紧接着脚下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疼的嗷嗷乱叫起来,在静寂的偏僻处格外刺耳。
江赴和林清幼立即上前左右搀扶起周望北来。
周望北一见林清幼居然也旁观了自己的狼狈,急得双手揽住江赴,尴尬得无地自容:“你怎么出来了?”
林清幼嗤笑一声:“我们先找个地方看看你到底伤哪儿了吧,现在没时间不好意思。”
见林清幼手上还有东西,周望北抢过来提着,又跌跌撞撞地靠着江赴来到小树林边的凉亭休息。
凉亭靠近食堂,灯光充足,足以看清周望北的伤势。他的右脚脚踝暂时看起来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只要一触碰便疼痛不已。
“应该只是扭伤。”江赴靠着柱子宽慰。见林清幼坐在他身边,又突然挺直腰板站直。
林清幼记起身边的袋子里还有冰棍,于是找出不容易化的一个递给周望北,但他没有接。
“我不用,不渴。”周望北摇手,故作轻松却藏不住脸上的窘迫,活生生一个爱面子的孩子模样。
林清幼噗嗤一笑:“不是给你吃的,是用来冷敷的。”
周望北这才接过来,笨拙地贴在脚踝上,又瞄着林清幼用笑缓解尴尬。
江赴顿时有种自己是破坏气氛的第三者的错觉。
夜里吹来一阵微凉的风,吹到皮肤上略有寒意,林清幼不禁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你要不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再带他回去。”江赴突然插话。
林清幼自觉不能久留,没怎么叮嘱周望北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