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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泽小美心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按照正常的日程规划,她现在应当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为喜爱甜食的丈夫购买一包新鲜出炉的热乎鲷鱼烧,然后就这样径直回家去,在打开灯之后把蔬菜鸡肉切成小块炖在咖喱汤底里。

如果丈夫的车次来得比平常快,花泽小美有机会在把咖喱浇在米饭上的同时听到他打开家门的声音。孩子气的丈夫把鞋子胡乱踹在玄关,就这样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将手臂环绕在她的腰间。

丈夫的职业是在当下社会中显得极度时髦的赛车手,有时也会出国比赛,就像一周前一样坐着飞机前往海洋彼端。临走时丈夫说好要给她带很多纪念品,她把电动车从车棚里推出来,期待他归来的同时又默默祈祷他不会带给自己什么长得奇怪的装饰品。但就算礼物长得很丑很怪异,她也会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亚克力橱柜里,每天用鸡毛掸扫除灰尘。

花泽小美十八岁时考进位于东京的大学,虽算不上一流学校,也能为自己提供一个将来在首都内生活的机会。她在东京对十八岁的佐野万次郎一见钟情,和他约会时默默在心中发誓要嫁给他,于是二十二岁真让梦想成真,毅然决然地与他手牵手步入婚姻殿堂。

佐野万次郎也许真是她的小福星,结婚后,她向几个公司投递的简历统统合格,花泽小美条条大路通罗马地登上自己仰慕的工作岗位,生活也从最初的混沌不安变得稳定。她现在与他有一间小房子,工资在减去房贷之后也相当可观。

她把自己至今为止的人生用"幸福美满"来形容。在她心里,所有事情都该像他们相识相爱的五年间一样,从始至终平静而幸福地发展。

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泽小美二十五岁的某个和寻常一样的、骑着电动车下班的晚上,被一辆闯红灯的、高速行驶的装货卡车从马路这头撞到了马路那头。

总之,计划中幸福美好的夫妻生活,包括以后要生几个孩子、孩子要生几个孩子、养老地选在哪里……这些项目通通完蛋了。她几乎是当场死亡,连喊痛的时间都没留下,甚至于佐野万次郎那时候可能还没下飞机——花泽小美已经从头、胸口、肚子这些部位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流出来,连她格外中意的那辆电动车都被挤坏了钢筋。

她瘫在地上,没一会儿失去意识了。

花泽小美想自己真得是死了。

她倒希望自己只是短暂失去一会儿记忆,再过不久就能睁开眼看见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但自己八成是毫无悬念地死了,临死那几秒都能看到自己往外淌的几块脏器。

花泽小美心想着"自己死了",然后睁开眼睛,瞪着眼看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把嘴唇抹得水润润的,拧着瘦巴巴的腰肢子对她一连串地讲话,小美只觉得耳朵聋得厉害,脸上也火辣辣地疼,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女人站着,她坐着,于是她只好把眼睛盯在女人白花花的、鼓囊囊的胸脯上。

花泽小美呆呆地感叹起来:"我的老天。我看到的居然不是白亮亮天花板,而是白亮亮的这个。"

女人的声音变得很尖锐:"你在胡诌什么?我说你大难临头了!"

花泽小美心想自己的确大难临头了,毕竟刚才被卡车给撞飞十几米。

想着,她伸手去摸自己应该破了个洞的肚子,却只摸到干瘪的皮裹着骨头架,最重要的是肚子很完整、很干净,没有想象中血肉横飞的模样。一点儿不疼,相比肚子呀脑袋之类的,倒是脸上最疼,着火了一样疼。她伸手摸去,嘴角也破了块皮。

女人从旁边的梳妆台里捡出个玻璃罐,用手指头蘸一点儿白膏往小美破了的嘴角上抹。边抹着,女人絮絮叨叨跟她讲话,内容一会儿是"叫你不好好听话"一会儿是"你今晚可惨了!",然后她用力拍了拍小美的脸,白膏凉凉的,能化成水儿。

花泽小美听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大概能懂自己是起死回生,自己的灵魂半吊子地、钻进一个不认识是谁的女人身体里。

说不准这陌生的,把身子借给她的人是什么身份,她四处打量着,呆呆地重复把手指蜷缩又张开的动作。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速度太快,她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和梳妆台上的镜子直直对上眼睛。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那么大的镜子里,映出花泽小美的脸。

完完整整的花泽小美、完全不是什么"不认识是谁的女人",那镜子里照出来的呆愣愣的女性,半边脸挨了一巴掌,松垮垮套着粉红色裙子的女性,赫然长着一张花泽小美的脸。她猛地低头看自己左手小拇指,就连那缺了一块的指甲都与自己如出一辙。

我的老天。她不自觉地打起颤,后知后觉的冷汗把粉裙子和背黏在一起,她的牙都哆嗦着撞在一起。我的老天。

"现在几几年?"花泽小美感觉从喉咙里涌出来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女人嗔怪地挑起眼皮瞥她一眼,贴着红指甲的食指伸向梳妆台旁边贴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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