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去绝无可能,公子不至于为了回家看看冒这个险。
难道公子联系暗桩去了?
这一猜想再次被长安排除,联系暗桩没必要避着他和远游,公子去的地方定然有危险,怕连累他们才单独行动。
眼下身心俱疲,再加之担忧公子安危,长安脑袋发胀,混混沌沌,更要命的是旁边还有个远游在嘀嘀咕咕,胡乱猜想公子的去向,严重干扰长安的思路。
可最终也是远游的瞎猜起到作用,当他提及相府之时,长安茅塞顿开,二话不说拉上远游直奔相府。
三人拼命厮杀,终于被他们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相府。
“抱歉,连累了你们。”顾长卿自责不已,怪他太心急,打草惊蛇,想必官兵很快就会大肆搜城,出城更加无望了。
长安与远游都没说话,默默背着公子往杂货铺奔去。
公子遍体鳞伤,伤口虽不致命,却失血过多,此时他们哪还管得了老张会不会暴露身份,先为公子处理伤口要紧,血再这么流下去可真要死人了!
于是老张新安的后门又一次被长安踹坏了。
远游负责在外望风,长安和老张则为公子上药包扎伤口,得亏这是个杂货铺,杂七杂八啥都有。
然而伤口还未处理完,远游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果不其然,顾长卿一现身,城内防守层层加固,大批官兵手举火把开始在城里一寸挨着一寸搜人,恨不能把地砖都掀起来瞧一瞧。
已是二更天,整个定安城的人都被官兵从熟梦中叫起来,家里翻得一团糟。
犬吠声,小儿啼哭声,官兵吆喝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数不清的火龙在大街小巷穿行游走。
这一夜的京城混乱无比,城中百姓人人自危,想不通什么样的朝廷要犯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眼见搜查圈越缩越小,几人心急如焚。
远游终是下定决心,一手搭在长安肩上,郑重叮嘱:“长安,我去引开官兵,公子就交给你了!”
“不可!”顾长卿惊坐起身,一把抓住远游的手腕,“我去引开官兵,你们见机离开京城。”
官兵要找的人是他,他怎能让兄弟替他送死!
远游直接跪了下来,眼含热泪扯起一抹笑,“公子,你我虽都姓顾,虽为一家人,可终究不一样,你身体里有顾家血脉,我没有;你被无数人寄予厚望,我没有;你身负重任,我也没有。”
“公子,你比任何人都重要!”远游按住公子的手,恳切请求,“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
顾长卿无法答应,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兄弟去送死。
可他此时的力道远不如从前,远游轻轻松松便挣开他的手。
“长安,拦下他!”顾长卿大喝。
眼见长安纹丝不动,情急之下,顾长卿挣扎坐起身想要去追,长安却出手把公子按了回去。
长安异常平静,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情感:“那是远游该尽的职责,公子还是成全他吧,说不定下一回就轮到我了。”
顾长卿闻言一把握住长安的手,攥得死紧,仿佛溺水者抓紧一根救命浮木,脸上爬满哀痛之色,刚要说话却喷出一口血来,随即身子一松,晕死过去。
公子何曾如此狼狈过,连日来赶路本就风尘仆仆,如今满身血污,蓬头垢面,长安看了一阵心疼。
不过晕了也好,总算能老实一点儿了。
迅速打包一些伤药,招呼一声仍呆站在一旁的老张,长安背起公子就走。
老张急忙跟上,问:“咱们去哪?”
长安沉声道:“带我去找芸娘。”
不知为何,老张莫名有种长安要去找芸娘索命的错觉,冷不丁打了个寒噤,不再吭声。
金玉坊已然暴露,芸娘藏身的地方倒还偏僻,并且已被官兵搜过一遍,目前还算安全。
当长安面无表情说出计划时,老张才知道之前并非自己的错觉,长安果然是来索命的,一索一大群。
长安的计划是让京中所有暗桩全部出去夜跑,只管胡乱跑,被抓住就说知道顾长卿的下落,再带官兵到处跑,说白了,就是用人命为公子争取逃生时间。
芸娘提出异议:“那还不如将人集中起来去冲城门,好歹有一丝逃生的可能。”
长安问她:“你们还有几人能打的?”
这话隐有问责的意味,问得芸娘惭愧无比,她身为职掌,这回牺牲那么多兄弟、暗桩据点毁了个七七八八,她确实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老张也提出异议:“可这法子只能拖延一时,解决不了眼前困境。”
长安道:“拖到辰时即可。”
公子能不能活着出城,天亮后自见分晓。
老张觉得,公子若醒着,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法子。
但他们这些暗桩都会赞成,正如远游说的,公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