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怒斥:“忘恩负义的混账,若非天眼阁阁主帮忙出谋划策,你能如此顺利被赐婚?”
说起这个,小侯爷更不乐意:“赐婚圣旨上的姓名是‘叶轻舞’,婚书上的姓名是‘叶轻舞’,从今往后,世人只知小侯爷的妻子是‘叶轻舞’,而我想娶的是阿颜!”
圣上闻言勃然大怒:“朕为了成全你,不惜放低姿态求人,不惜诓骗满朝官员,你竟反过来埋怨朕?”
“甥儿绝非那个意思!”小侯爷自知失言,赶紧下跪解释,“阿舅之良苦用心,甥儿铭感五内,不曾有半分怨言!”
“只是……只是这样……对阿颜未免太过不公。”
这也是大实话,人清清白白一个姑娘,非但不曾有任何过错,还立过战功,却不得不隐姓埋名,顶冒她人身份度过余生,这对叶颜何其不公。
齐皇无奈长叹,扶起外甥:“但凡有更好的法子,朕又何苦为难你心爱的女子?你扪心自问,若你事先知情,可会反对?”
小侯爷垂下头,哑口无言。
是啊,即便他早早知情,他又能如何?
且不说他无法辜负舅舅的良苦用心与叶太傅的莫大恩情,便是他自己也不甘放弃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
母亲说他执念深重,此言非虚。
母亲说他强人所难,确也如此。
可阿颜既已决定随他回京,若不给她一个名分,世人将以何种眼光轻看她?
世事两难全,得失总相伴,莫过于此。
外甥是何性情,齐皇一清二楚,只得拍着外甥的肩语重心长道:“朕知你内疚难安,朕又何尝不是,你父亲母亲亦是如此。然事已至此,与其内疚,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去弥补。”
放值之后,小侯爷自宫中出来,候在宫门外的陆耘即刻迎上去,在小侯爷耳边低语几句。
小侯爷陡然色变,急匆匆上马,直奔叶府。
自顾长卿夜闯叶府,小侯爷在汀兰院外安排了一队暗卫,以防万一。
结果还是出了“万一”!
两个时辰之前,叶颜去锦绣坊订做几套现代款睡衣和居家服,设计图是她画的。
她选修的是犯罪心理学专业,也学过犯罪嫌疑人侧写,为此特地苦练过素描,所以她的画工不错。
但她擅长的是人物肖像,服装设计从未涉猎,她画的服装设计图难免有些不严谨。
不过好在她定制的家居服款式极其简单,锦绣坊坊主甄娘心灵手巧,很快在叶颜的描述中将设计图加以完善。
甄娘看着完稿心动不已,便问可否由锦绣坊做些成品来卖。
此言一语惊醒梦中人,叶颜脑子里有根筋“叮”地连上了——这就是大好的商机啊!
双方一拍即合,详谈一个时辰,当即拟定合约,锦绣坊管做管卖,叶颜提供设计,从中抽取部分红利。
如今的叶颜虽不差钱,但在一个现代女性的观念里,有一份事业就相当于给人生加一重保障,这份保障必须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从锦绣坊出来,颓了许久的叶颜突然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又开始盘算如何挣钱。
马车驶过闹市,叶颜叫停,说要下去逛逛,实则进行市场需求调查。
绿俏陪自家小姐逛了好一会儿,见小姐尽打听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像要买东西的样子,猜想许是小侯爷近来没功夫陪小姐,小姐日日在汀兰院书房里练字,着实闷坏了,只好自个儿出来透透气。
路过一家名为“财源广进”的茶具铺,绿俏见自家小姐驻足于店门口迟迟不动,惹来店伙计频频观望,于是婉言提醒:“小姐可要进去看看?”
踌躇片刻,叶颜终是抬脚走进去。
掌柜的立即堆起笑脸迎上来。
叶颜一个接一个展柜看过去,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处。
指尖轻轻抚过茶杯上五彩斑斓的纹路,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抽痛。
依长安所言,“并蒂连理”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那眼前这套茶具是怎么回事?
那人是想告诉她,茶具可以重塑,关系也可以和好如初吗?
“这套茶具我要了。”叶颜转身问掌柜的,“多少银子?”
掌柜面露为难,哈腰赔礼:“实在对不住,此为镇店之宝,小的实在做不了主。”
叶颜了然笑笑:“那便把你的东家叫来吧,我在这等着。”
掌柜假模假样犹豫片刻,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烦请贵客移步后厅稍坐片刻,小的去去就来。”
伙计领着叶颜来到后厅,奉上茶水点心。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见是掌柜,叶颜反而松了口气。
随即又见掌柜挪动脚步,让出了门口。
意料之中的人终是来了。
四目相对,叶颜哂笑一下,“好巧啊,原来这家店是宁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