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止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台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本红红的小册子。
“我坐你后面可以吗?”敖烈说,“旁边那个椅子不见了。”
“当然可以。”柳星答应。
三个学生都已就位,显得这课堂更加空旷。
薛如望一个人坐在前排最靠窗的位置,和另外三位正好折对角,像是他们给他孤立了起来了。
钟止用手指翻开这本“魂灵学院开学指南.”的小册子,他深吸了口气。
“魂灵学院始建于1876年,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不少人才比如xxx,还有xxx都毕业于本校......”
“学校一直坚持落实“全人教育”理念,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聚在魂灵阑珊处....”
“......”
“......”
低沉磁性的男声字正腔圆得朗读着千篇一律的学院介绍。
外面的燕子麻雀时不时得叫俩声,春风吹过窗棂温和得吹在她脸上,让她忍不住得开始犯困。
柳星用手臂拖起脑袋,半阖着眼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她真佩服他怎么做到大气都不喘一声,甚至连个水杯都不带得读这些无聊又臭屁的东西。
不过倒比起人正常开学待在烈日炎炎下听着头顶上没剩几根毛的条纹衫老头一会儿啊~一下一会儿哼~一下得说着同样内容的指南,起码现在这位长得养眼声音又格外好听。
想罢,她到了身后某个少年的小呼噜声,这让她也忍不住得连打了几个哈欠。
倦意的水汽蒙上柳星的眼睛,让她望出去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黑发的男人,白皙的皮肤,一张一合的性感嘴唇。
讲台上的人突然和某段她似乎忘记了的记忆重叠到了一起。
他靠着她用同样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喘息。
{哼..嗯...舒服吗?...小珍珠...}
柳星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一片煞白。
后座的敖烈都被她给吓醒了。
她木讷得看着讲台上的钟老师。
“柳同学?请问你是要说些什么吗?”
“...我..”她咬了下唇,一时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垂了垂眼随便找了个理由,“...我能去个洗手间吗?”
钟止用书朝门口晃了晃。
她快步走了出去。
水龙头滴答滴答,镜子里少女漂亮的容颜被扑花的水滴撕裂得有些扭曲。
她试图再次去努力得回想,但那记忆却像云雾一般消散在她晕疼的脑袋里,只剩自己心脏咚咚咚的声音。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肯定是自己最近的心情太紧张了些。
柳星呼了口气,她走回教室。
刚到门口。
“好了,可以下课了。”
钟止终于念完了那本手册,然后她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他潇洒得将那本红册子从手中抛出了一个很漂亮的弧线,精准得丢进了门侧的垃圾桶里。
......
“回来了。”他随意道。
“嗯。”她点了点头。
虽然柳星很想站在门口给他鼓掌,再顺便说一句干得漂亮来着。
但她忍住了,这人完全没有一点该有的教师样子。
一般而言开学第一堂课确实是用来划水的,不过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关于灵泊和灵力使用的技巧连一个字都没有提。
“哈啊~”敖烈伸了个懒腰,他看了眼时间,惊起,“都十点啦!如望,我们继续去打球吧!”
敖烈又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得伸出小手指搓了搓前座柳星的肩膀,后面的长尾巴摇了起来,“你要来...要来...看我们打球吗....星..星..”
“下次有机会我就去看,我还没好好吃早餐,我想先去食堂吃顿饭。”她抱歉道,“有点饿了。”
“那好吧...”他毛绒绒的小耳朵耷拉下去,抬起碧色的眸,不过尾巴又摇了起来,“那你...你...要是...要是...吃完了没..没啥...事...我...我们就...就....就在操场最右边的篮球场,你...你...随时可以过来....”
薛如望站门口咳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老师拜拜,星...星..星星..再...再..见...”
她朝他点点头,手里捋着绕成一团的耳机线。
当她终于把耳机线弄直后,起身准备套外套,才发现钟老师还环臂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张椅子上,默不作声得瞅着她。
“钟老师,你还不走吗?”她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忍不住问了一句。
“在等你。”他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