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婉贵妃不信,她睁着大眼仔仔细细看着台下正在歌舞的人。
那人眼睛可以眨,眼神也是亮晶晶的带着情绪,就连腰肢儿都软得很,怎么看都不像是木头做的。
温廷砚弯了弯笑,“郡主好生聪慧,这些是用皮革、木料、树胶、油漆和各色颜料制作而成,可内部的心、肝、胆、脾、肾、肺、肠、胃和外部的筋骨、四肢、齿发,无一样不具备,与我们人是一样的。”
众人听闻温廷砚的说辞,哗然一片,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温廷砚暗自笑了笑,左手的指尖倏然勾了一下,随后其中一个正舞着的男子一个动作恍然转到了楚宁杳的面前。
楚宁杳一怔,一时间还反应过来,这木人的样子,与温廷砚好像……
飞来的男子微微一笑,木手轻划过她的脸颊,转而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嘴角的那抹笑,瞬然间变苦了许多。
一旁的长公主有些不悦,芸枝也赶忙挡在了她的面前,上一世也是这般,楚宁杳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温廷砚这是何等寓意。
“哈哈哈哈——”皇上大笑起来,“杳杳还真是聪慧,这的确是木头做的。朕从前听闻过傀儡,可从未见过竟能如此运用。恰巧齐王举荐,果真不逊于当年公输班和墨班的弟子。”
一曲毕,温廷砚动着手指,缠绕着手上的丝线,让周围的人也纷纷停了下来。他拱手作揖,“回皇上,奴的师傅正是公输班,是师傅亲手教的奴。”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一怔,而后哄笑大笑。
这根本不可能,公输班六百年前就过世了,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怎可能是公输班亲手教习的弟子。
周围人大笑,可温廷砚的神色却赤诚得很,“皇上,奴并未撒谎。”
温廷砚这番话倒勾起了皇上的好奇,他轻笑了两声,“那你倒是跟朕说说,公输班是如何叫你的?”
“奴的家中传着一本手册,那册子便是公输班亲自撰写的,虽然师傅不在人世了,可奴照其研究学习,便也算是师傅本人在教奴,不是么?”
众人听闻温廷砚这番言论笑的更大声了。
“什么手册这么神奇啊,你拿出来让大家伙瞧瞧!”
“就是的啊,当初公输班的弟子都要层层筛选,学个十几年都不一定出出师,你才几岁,自己研究研究就能这般厉害,难不成比公输班本人还神了?”
面对众人的嘲论,温廷砚只是静静的瞧着,脸上没有一丝不满,还是方才那副和蔼的模样。
手册……
皇上的眉眼瞬息眯了起来,方才还有笑意的脸上瞬息多了几分严肃了,可奈在这朝上,众人依旧只当个玩笑罢了。
这神情到底到是被楚宁杳见个正着,她发觉,不单单是皇上,一旁的老丞相的脸色也多了几分肃意了。
“手册……”楚宁杳呢喃着,回忆着。
上一世,她光忙着看这新鲜的物件了,根本没在意他口中的话。
现在想想,难不成是温廷砚是靠着这本手册上位,之后又弄出如此大的动荡。若是真的如此,她定要想办法毁了这手册。
皇上与老丞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皇上当即命道,“今日便到此为止,诸位,都请回吧。”
温廷砚垂眸,刚准备行礼,便被皇上唤住了。
“温廷砚,你留下。”
温廷闻声,刚要退下的身子停住了动作,乖乖的等在原地。
楚宁杳羽睫一颤,这就要走么。
长公主见状也唤她与楚墨卿一同走,可楚宁杳不想,她还想听皇上与温廷砚说些什么。
楚宁杳嘟着嘴,望着温廷砚的背影,许是遗憾的离开了大殿。
——
出了大殿,阿娘便带着她去往后宫的方向,楚墨卿要准备皇上分配给他的事务,则先行回了长公主府。
“阿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好不容易来趟宫中,应当好好拜见你皇祖母才是,你皇祖母卧病在床,阿娘已经三年未见。”
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仰起头,望着不远那澈蓝的天色,仿佛是想要藏起脸上那不堪的神色。
三年……她与阿娘已经三年没有来宫中了,就连除夕宴和中秋宴都未曾来过。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跟宫中来往甚是亲密,有些时候也会带着她与宫中的皇子公主一同玩乐。
可不知怎的,自从三年前,阿娘便很少进宫了。不过偶尔也会进宫,可就算是进宫也不过是稍稍探望下皇祖母,不敢多停留片刻。
楚宁杳对此许是疑惑。
楚宁杳垂眸思索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的长公主停住了脚步,她一头撞了上去。楚宁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阿娘怎得不走了?”
楚宁杳一抬眼,便瞧见了挡在面前的婉贵妃。
婉贵妃一身赤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