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新的线索?”
“我发现男人都很善变。”高茴无差别扫射后,又把他们前晚在路克行房中找到的几本书嫌弃地用手一拨,“那天看完这几本书,我还以为路克行是个浪漫又深情的人,谁知道全都是假象,伪君子,呸……”
深思熟虑后,宋翔以缓和为目的勇于去接高茴的话:“上册和下册的差距确实很大。”
高茴斜眼瞥他,“你也承认男人都善变了?”
宋翔:“……”
他承认什么了?
手稿是伪造的事,霍闻川无法直接向五人言明,只能从另一角度旁敲侧击:“今早阿砚在广播室看到了邹清雨的虚影,也听到那首她最喜欢的歌。假如邹清雨憎恨路克行,她是否会再放这首充满情意的歌曲?”
姜银砚琢磨片刻,“是有些不合常理。”
“昨夜我到路克行房里,看到他心灰意冷地躺在床上,像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嘴里念的都是邹清雨。”霍闻川继续引导:“倘若路克行对婚姻充满悔怨,现在邹清雨和安安相继亡故,或许念在夫妻一场,路克行心里能有点怅惘,但我想,更多的可能是解脱。然而事实上,我昨晚看到的路克行并无半分终获自由的豁然,相反是失去挚爱的悲痛。”
张晴和若有所思,而后道:“有点道理,你继续说。”
“等等。”傅平湘冷不丁插言:“那这份手稿就解释不通啊,他每一篇都在怨天尤人,牢骚大得很,活脱脱一个怨妇。”
“怨夫。”高茴大声纠正。
霍闻川不疾不徐地说:“我们不妨换个思路,许多人在负面情绪达到峰值的时刻,都会不受控制地生出或多或少的黑暗想法,情绪欺骗理智,所以我倾向于《秋收冬藏》是路克行的发泄产物,二十页的牢骚只是短暂的头脑发热,当峰值跌下去后,理智又重新压倒情绪。”
“霍帅,你说的好深奥。”傅平湘听得脑袋发懵。
姜银砚概括道:“路克行被一时上头的情绪蒙蔽了,冲动写下这篇手稿,但他的真实想法并不是这样,没有后悔过结婚生子。”
“可问题是,”高茴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牵强,她实在想不明白,“邹清雨的的确确看了这篇手稿啊,她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怨路克行吗?”
张晴和已经理解透了,她进一步解说:“路克行和邹清雨两人,是夫妻,也是知己。在文学方面,他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姜银砚拿起一张手稿,凝视被泪水洇开的蓝色印记,“从这个角度来讲,邹清雨或许就不是因为看到手稿而自杀。”
宋翔大胆猜测:“她从娘家回厂的途中,意外身亡。”
“这件案子,我有新的推度。邹清雨的死因是自杀,这点继续保留。而路克行和安安,我认为他们都死于一氧化碳中毒。”霍闻川语出惊人,几人足足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傅平湘浑身一震,“卧槽,这么离奇的吗?”
姜银砚放下手稿,她虽然没有傅平湘那么震惊,但也难以置信,“闻川,有什么根据吗?”
“现在还只是我的推测,暂时没找到相关证据。”霍闻川有条有理地说:“我是刚刚突然想明白,那场地震,邹清雨或许不是在救昨夜的路克行,她是想救死于十一月三日晚的路克行和安安。”
姜银砚由之想到重要的一点,“这么说,路克行和安安的尸身就在他们屋里。”
“我的妈呀,我还以为路克行是厂里唯一的活人,原来他也和其他人一样,都是鬼。”傅平湘吃惊之余又欲哭无泪,“感情只有我们才是活人,这件案子也太难了。”
高茴犹然眉头不展,“既然路克行也死在三号晚上,为什么他的房间随时都能打开?下工后也只有他还能正常进出宿舍?”
“可以解释。”张晴和分析道:“邹清雨化作鬼魂想救路克行和安安,比她更早化作鬼魂的路克行当然也想救当时原本还活着但已经活不下去的邹清雨。”
“还有那棵桃树。”姜银砚一个箭步奔到窗边,看向院里生满杂草的花坛,“树是路克行砍的,一定是已经变成鬼的他砍的,他为什么死了还要砍桃树?”
在几人讨论的时候,宋翔照顺序整理好了每一张手稿,整齐地放在桌上,“路克行是个爱发泄的人,邹清雨死后他悲痛欲绝,就通过砍树宣泄情绪。”
姜银砚当即否定宋翔的说法:“不是,不是单纯的因为悲痛而发泄。”
霍闻川凝视姜银砚眸心闪动的光,“阿砚,你已经想到了。”
姜银砚脑中徐徐勾勒出一副画面,喉咙禁不住发紧,“邹清雨,是在桃树自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