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的屋内,氧气仿佛在迅速流失,空气变得稀薄,像须臾间被迫登进高海拔地带,傅平湘呼吸得非常费力,状态几近缺氧。
足足持续了一首歌的时间,“噔……噔……”高跟鞋的声音复又响起。
刹那间,傅平湘从高山跌回平原,终于长长地吸进一口冷冽的空气。
宋翔出言宽慰:“别太紧张了。”
“感谢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各路神仙的保佑……”傅平湘将玉坠合在掌中,感天谢地。
大约二十秒后,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停止。
“好像去了三单元。”姜银砚一直竖起耳朵凝神听。
霍闻川沉声道:“路克行的屋。”
三单元二楼。
高茴心惊胆战地问:“她不会上来吧?”
张晴和背靠墙而立,“一半一半。”
“什么一半一半?”高茴侧过头,在张晴和那双黑如染墨的瞳仁里看到显露于外的镇定。
张晴和也微微偏头,对上高茴的眼睛,“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高茴双手合十,“求她千万别上来,求求,求求……”
看到高茴这副模样,张晴和莫名地想到傅平湘,他也很胆小,每每害怕时都要捧着玉坠祈祷。
张晴和一时起了玩心,半认真半吓唬地同高茴说:“如果她不上来,那我们有可能会下去。”
“下去?”高茴欲哭无泪,“她也要找我开锁吗?”
张晴和忍住笑意,“你可以做好这个准备。”
沉默一阵,高茴双手颤抖地解开上衣口袋的纽扣,取出耳挖,辞色里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悲壮:“我开。”
“咚咚咚……”
楼下传来敲门声。
“她……她真的进不去。”高茴一个发抖,耳挖掉到地上,她赶紧蹲下身去找,“我耳挖掉了。”
张晴和也准备一起寻找,但还没蹲下去,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
“噔噔噔……噔噔噔……”
这一次,声音非常凌乱,女人明显开始急躁。
高茴听到后更加害怕,恰这时,晦暗的屋里,耳挖就像落进大海的一滴水,怎么也找不到,她方寸大乱,着急地求助张晴和:“晴和姐,怎么办,我找不到耳挖了。”
张晴和毫不迟疑地蹲下身,和高茴一起在地上摸寻。
忽而,张晴和的手指碰到一根细细的小棍,她当即拈起,正是高茴的耳挖,“找到了。”
找回耳挖后,高茴再不敢大意,保险起见,她还是将耳挖放回口袋里,以免再不慎弄丢。
二单元105。
疯狂的叩门声把傅平湘骇得不轻,他蹿回床里抱紧被子,抖若筛糠。
宋翔虽然没他那么夸张,但也着实被吓到,他轻手轻脚地搬来椅子抵住门,好像这样就能阻止邹清雨进屋。
不知道过去多久,急促的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
傅平湘哆嗦的幅度随之渐小,他探出脑袋,“结束了?”
躲在衣柜里的宋翔推开柜门,“我认为应该结束了。”
傅平湘推开棉被,小心翼翼地下床来到窗前,咽了咽口水,壮起胆子把手伸向窗帘,闭上眼睛,缓慢地撇开一点。
再次睁开眼,傅平湘登时吓得心脏骤停。
只见一张灰白的脸贴在玻璃上,死死地盯着他。
傅平湘立马松开窗帘,逃命似的跑回床里,一把抓过棉被从头盖到尾,半点缝隙都不敢留,抖得比刚才更厉害,动作幅度太大,连床都被震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看到傅平湘的反应,宋翔不问也猜出他看到了什么,敏捷地关上柜门,缩在里面不敢动弹。
楼上212。
从广播响起后,两人便一直站在窗边。
姜银砚心里有不好的预测,“路克行的门明晚也可以开,但找到邹清雨的自杀方式,今晚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接连三个晚上都在近十二点前准时回来的黎云培,今夜却风悄雀静,姜银砚那时便嗅到了一丝异常。
十二点一到,广播里开始放歌,邹清雨也踩着高跟鞋回来,听她暴怒地跺脚,应当是进不去他们住的屋子。
霍闻川:“只有高茴可以开门让她进去,但是高茴出去后的安全却是个很大的问题。在破案之前,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亡者之灵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危险的存在。”
“晴和应该能想到办法。”姜银砚冷静分析:“晴和有元香的祝福,就算邹清雨动手,她们也有一次抵挡的机会。所以我想,晴和会利用这次机会。”
姜银砚猜的没错,张晴和的确想要利用元香的祝福护送高茴去开路克行的门。
“高茴,看着我。”张晴和捧住高茴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高茴矮张晴和几乎一个头,身高差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