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反应及时、动作迅速,高茴在短暂的窒息过后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海水围堵的压迫感也随之减轻。
高茴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渔叉被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四肢百骸都充满劫后余生的疲乏,一点力气也提不起。
被同伴们拉上船后,高茴靠在船舷壁瘫坐,渔叉被搁在旁边,后怕地说:“我的妈,我刚刚跟阎王爷擦肩而过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姜银砚用手给高茴抹去脸上的水,“辛苦了。”
高茴望了一眼控制室,而后小声说:“渔叉就是灵物。”
说完,她又把渔叉抓到手里,然而这一回却没有出现亡者之灵的影像。
“诶?”高茴惊得坐直身体,“为什么现在看不到了?刚才在水里我明明看到一个男人,他身上的衣服还是……”
不等高茴说完,霍闻川打断她:“应该是只有在水里才能召唤出。”
这时,船员们纷纷走出控制室。
黄井不耐烦地催促:“找到没有?我们要出海了。”
姜银砚再对黄井不满,此时也不能发作,还要礼貌回答:“感谢,我们找到了。”
身为船长的谢辉态度还算好,也有一副热心肠,主动提出开船把他们送回岸边。
五人欣然领受这份好意。
下船时,霍闻川忽然回头,目光在五位船员脸上扫过,而后含笑谢别,顺便又把明晚吃饭的事提了一提。
除开黄井依旧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其他人均颔首应下。
看到高茴手里的渔叉,马群荣笑得合不拢嘴:“啊哟,还真在船上啊,这回可算是……”
5321号在码头尚未启航,怕船员们听到什么,姜银砚立马压低声音提醒:“马叔别着急,等船走了再高兴也不迟。”
马群荣当下收口,和大伙儿一起目送5321号离开。
等5321号航出一段距离后,高茴估摸着说话声已经传不到船员们的耳朵里,终于忍不住吐出郁积在心里大半天的牢骚:“我发现那个黄井是一句话不尖酸刻薄就浑身难受,什么臭毛病,我好几次都想拿根针把他那张嘴给缝起来。”
姜银砚完全赞同:“我也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生理性难受。”
被荼毒最深之人宋翔也幽怨发言:“还有我,气死我了。”
蔡思雨讶异:“还有人能气到你?”
宋翔:“……”
前前后后总共耽搁了一个多小时,5321号在晨曦中加大马力,未几便远成蚕豆大小的一团。
转过身时,姜银砚看到地上有一滩已经干透的血迹,心脏直接漏跳一拍,“这是lulu的血?”
那时,他们在水中只听到lulu的呼救声,并不曾想到竟然伤得这样重。
蔡思雨一想到lulu那条血淋淋的腿就禁不住叹气,“流了好多血,晴和跟傅平湘带她去诊所了。”
“黄井说码头不会有食人鱼,他纯属胡扯。”宋翔还在为黄井的话愤愤不平。
跟同伴的安危相比,黄井不值一提,高茴心急道:“先别管黄井了,我们赶快去诊所看lulu吧。”
张晴和带lulu去的诊所叫守仁堂中医馆,在码头向南一公里的地方,他们昨天路过好几次,都知道位置。
一行七人带着灵物火速赶往守仁堂。
在去诊所的路上,姜银砚察觉到霍闻川自下船后便没有再说过话,沉默地跟在大家身后,似有所思。
她放慢脚步,与霍闻川并肩而行,“闻川,你在想什么?”
霍闻川侧过头与她对视,简明扼要:“杜玉英。”
提起杜玉英,姜银砚心中也有疑惑,“那会儿在船上我就在想,杜玉英一个人是怎么把渔叉钉在船底的。用不了电钻,船板也不是什么普通木头,难度实在不算小啊。我还记得来胜说过,她虽然会游泳,但水性并不是很好,只比旱鸭子强一些。”
听到二人的讨论,走在前面的高茴也扭过头说:“那几颗螺丝钉都拧得特别紧,像是生怕渔叉中途掉了一样,我费了好半天功夫才转下来,还险些把命交待在水里。”
“还有,”姜银砚回想起杜玉英早上回来时的状态,“失踪一天一夜,还下过水,钉过渔叉,头发却依然纹丝不乱,裙子也没有什么褶皱,跟昨天失踪时候的状态几乎没差别。
“而且,这个渔村也不算大,我们十几号人,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别说找到人,甚至都没有人看到过她。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能藏在什么地方?”
“我怀疑有人在暗中帮她。”稍顿,霍闻川眸心的光动了动,“更确切一点是,我怀疑帮她的那个人就在船上。”
这才是霍闻川询问船员名字的深层次目的,请客吃饭只是附带。
五名船员的面孔缓缓浮现在姜银砚脑中,单从之前在船上的短暂接触,看不出究竟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