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数日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姜银砚心脏砰砰直跳,莫名地乱了方寸。
“阿砚站在那里别动。”
话音落时,车子缓缓后退,停在姜银砚旁边。
霍闻川给她推开车门,姜银砚也顺然地坐进去,往驾驶位瞥了一眼,开车的依然是小韩。
车内暖气开得非常足,小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姜银砚才进来没两分钟也已经热得忍不住解开羽绒服的拉链,但看霍闻川,一件宛如棉被的黑色羽绒服裹住全身,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热,“闻川,你很冷吗?”
“挺冷的。”霍闻川回答之后立即转移话题:“阿砚来这里见朋友吗?”
“我最好的朋友住这里。”姜银砚敞开羽绒服才觉得舒适了一点,“你也住这里吗?”
霍闻川轻轻地“嗯”了一声,而后对小韩说:“去齐民路。”
姜银砚上班的舞蹈工作室就在齐民路,“你也去齐民路吗?”
霍闻川微笑如春风和煦,“送你去上班。”
这次的偶遇让姜银砚更加心乱,一句话在微信对话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始终没能下决心发送出去,每天的联系就仅限于日常闲聊。
自我纠缠了一个星期左右,一天傍晚,下班回家的路上,姜银砚收到霍闻川发来的信息:
阿砚,我有个朋友近期要开一间摄影工作室,拜托我当他的婚照模特,拍一组内景照,可以请你和我一起拍摄吗?
与霍闻川一起拍婚照对姜银砚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况且她还有私心,所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
问明时间和地点后,姜银砚便开始期待。
五日后,清晨七点半,姜银砚被欢泼的闹铃吵醒。
不像往常还要在床上赖几分钟,今天铃声一响,她就猛地坐起,迅速梳洗。
八点钟,姜银砚准时出门。
走出小区,一眼看到霍闻川站在风雪中等她。
姜银砚大步流星地跑过去,“闻川,这么冷怎么不在车里等啊?”
霍闻川冁然而笑,“想到要和阿砚一起拍照,就激动得感觉不到冷了。”
话入心中,姜银砚像个战败的将士,在他面前丢盔卸甲,甚至在脑中描绘出白发苍苍时与他一同在山顶牵手观雾的画面。
姜银砚只觉得脸一阵烧红,唇舌仿佛脱离大脑的控制,血脉喷张地想要说点什么,“闻川,你……”
话未尽,却蓦然听到温舒的交耳之语:“阿砚,我喜欢你。”
姜银砚一怔,却又担心是自己幻听,连忙问他:“闻川,你说什么?”
霍闻川轻轻地拥住姜银砚,温白的手掌从后面扣住她的头,愈发贴近她耳畔,“我喜欢阿砚,你喜欢我吗?”
这是姜银砚在心中模拟了无数次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问话之人变成了霍闻川。
或许是近乡情更怯,在霍闻川等待的目光中,姜银砚双脚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从而离开霍闻川的怀抱,“我……我……”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趔趄了一下,霍闻川紧忙抓住她,再开口,已经不是方才的话题:“阿砚,吃过早餐了吗?”
姜银砚慌乱抬眸,“没……没有。”
“没关系,我让工作室准备了早餐。”
言罢,霍闻川转身拉开车门,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阿砚,请上车。”
在车上,姜银砚假装看外面的雪景,实际却一直在想霍闻川的话。
如许年,跟她表白过的人不在少数,但从未有一人堪入其心。
甚至,她从未主动去喜欢一个人。
与异性,当朋友可以,恋人却绝对不行,以致于姜银砚一度怀疑她并不具备爱一个人的能力。
但,霍闻川却是个例外,仿佛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后来的心动。
车内舒缓的音乐与车外的漫天雪尘相得益彰,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大约四十分钟后,汽车驶入一片废弃的厂房区。
四周一片荒芜,几排高低不一的红砖厂房层立在干枯凋零的芦苇荡中,落落不休的飘雪衬得这里愈发萧落。
小韩轻车熟路地将车开到厂房区的最中间,停在一间装了厚帘的厂房外,随后下来帮两人拉开车门。
姜银砚好奇地打量这片荒废已久的老厂房区,“在这里吗?”
霍闻川率先下车,而后对还坐在里面讶异的姜银砚伸出手,“阿砚,跟我来。”
姜银砚依从地把手放进霍闻川的掌心,心神荡漾地随他下车。
小韩走在两人前面,来到厂房门口,拉开厚帘。
进入厂房内那一刻,面前奇幻的景象令姜银砚瞬间有种偶入桃花源之感。
外表朽旧的砖房,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