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请您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
一阵眩晕过后,霍闻川睁眼的瞬间便听到这句声音冰冷的播报。
“女士们,先生们,请您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
播音器里始终重复这一句话。
晕眩感逐渐减轻,霍闻川也瞧清自己当前所处的环境,是在一架飞机上。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右手边是一名坐得板板正正的中年男人。
视线放远,霍闻川发现整架飞机的人都肃然危坐在位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顺着众人的视线向前看,霍闻川看到一名空乘人员笔直地站在挂帘处,两眼炯炯不偏斜,仿佛在回应乘客们的注视。
所有人都静止不动,像是一张诡异的定格照片。
“女士们,先生们,请您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
播报声还在继续。
霍闻川下意识低头看,他的安全带卡扣没有插好,松松地搭在腿上。
再看其他人,目之所及的范围里,诸人的安全带无不整整地扣紧着。
霍闻川试探性地将安全带扣好,果不其然,播报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有说有笑,无比鲜活,仿佛刚才的定格不过是视频出现的短暂卡顿。
霍闻川扫了一眼面前的场景,随后将舷窗盖推上去,外面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深浓的程度倒像是泡在墨水里一样。
“快拉下来。”邻座的中年男人突然激动地对霍闻川喊。
霍闻川瞥他一眼,而后将舷窗盖拉下来,“不能打开吗?”
见舷窗盖不留一丝缝隙地关好,中年男人才肯收住情绪,然后面色紧张地告诉霍闻川:“不能让外面那东西看到,否则我们全都要死。”
霍闻川不动声色地问:“外面有什么?”
“外面有……”中年男人忽然讶异地盯着霍闻川,“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就是因为那个东西才上的飞机。”
霍闻川容色平淡,“抱歉,我有间歇性失忆症。”
中年男人旋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那个东西,说不得。”
霍闻川:“怪物吗?”
中年男人长叹一气,“要是怪物就好咯。”
比怪物还令人畏惧的会是什么?
霍闻川将手搭在胸前的相机上,思量片刻,摁下快门。
随着“咔嚓”一声,出来一张照片,霍闻川拿到眼前一看,白糊糊的一片,什么也没拍着。
霍闻川将照片随手装进衣袋里,又问中年男人:“我们飞了多久?”
中年男人摇头,“不知道。”
霍闻川:“目的地是哪里?”
中年男人还是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目的地,也不知道飞了多长时间,霍闻川环顾四周,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正常,仿佛这只是一趟极为寻常的飞行。
问题出在哪里?
黎云培一环套一环地把他设计在这里,无非是想拖延他和姜银砚汇合的时间,就像俄罗斯套娃,揭开一层,还有一层。
飞机是第一层,姜银砚所在之处是最后一层。
在外面花费的时间越长,黎云培达成目的的几率就越大,霍闻川不必问都能猜到黎云培要做什么戏,此人在颇多时候都像极了影帝。
思绪回到现前,这架飞机不正常,飞机上的人同样不正常,他必须要找到其中的正常。
霍闻川随手解开安全带,所有人再次被定格,与之前的画面一样,每个人都姿势端正地坐着,目视前方。
他的安全带如同一个开关键,解开便静止,扣住便活动。
“女士们,先生们,请您系好安全带,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
播报声毫无意外地响起。
霍闻川未加以理会,径直推起舷窗盖,外面依然是黑不见物。
他将相机镜头对准窗外,迅速拍了一张,出来的画面竟是再寻常不过的蓝天白云。
到目前,整架飞机里最正常的大概就是这张蓝天白云的照片。
霍闻川起身,从中年男人身前跨过,站在过道里,准备推开行李舱。
突然间,一道阴寒的气息逼近。
霍闻川迅即侧过头,但见那名站在挂帘处的空乘人员瞪着两只死鱼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张开黑洞洞的无牙之口,“回到座位,回到座位……”
声音如钝锯拉木,又喋喋没个休止,教人听着十分噪耳。
霍闻川已然管不了那么多,在空乘人员的警告和注视之下,利落地推开行李舱的门。
里面放的不是四四方方的行李箱,而是一只只用黑布包裹的长盒,约摸骨灰盒大小。
霍闻川却没有感到意外,在迷案之地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