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精收到帝国公司发来的入职通知已经是第二天了。
并不了解现代社会的阿精丝毫没有察觉到面试时的风起云涌，她不甚熟练地点开邮件，看着上面的“总裁助理”几个字，露出得意的笑：“哼哼，这点小事可难不倒我！”
阿精将手机甩在床上，轻快转身打开衣柜。短短一天时间，原本空荡荡的衣柜已经被各种时新衣服填满，更别说其他与之相应的配饰了。
二十年，不、是二十五年后的时尚与先前相差无几，这多少也让阿精更加熟悉这个世界。以她的审美来看，最符合她口味的还是国际知名公司嘉玛的设计。
不过她已经顺利入职帝国公司了，这与她接近高寒的目标更进了一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她或许很快就能完成任务、把人带回二十五年前。
希望到时老板已经厌弃了孙卓。
阿精轻哼了一声，目光毫不留恋地从这些精美时装上移开，拿了一套简单的衣服。
但显然来自过去的阿精不懂现代社会的职场生存法则，当她穿着自以为普通的背心长裤进入帝国公司大门时，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潘宁瞬间失去了表情。
“陈小姐你……就穿这样来上班吗？”潘宁扶了一下眼镜，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要给阿精带路的意思。
阿精四处张望，发现大厅里来来往往的男女员工都穿着正装，修身西装、包臀裙，无不展示出职场精英的风范。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格格不入，在潘宁的注视下有些窘迫地后退一小步：“啊、不好意思，那我去换一身再来？”
她的语气中满是真诚和扭捏不安，就像一个初入职场毫无经验的新人，潘宁甚至怀疑只要自己一点头，她马上就能头也不回地走掉。
潘宁想起高寒在电梯里跟他说的，陈精身上有当铺的气息。像她这样的人，也和魔鬼做过交易吗？
“算了，高总还在等你，先跟我上去吧。”潘宁没有要死抓这个问题不放，毕竟陈精小姐并不是真正的公司员工，着装之类的问题都算小事。
陈精便随着他上了电梯。
电梯里，阿精讨好似的笑笑：“潘特助，高总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第一次见高总，还穿成这样，我有点担心耶。”
潘宁语气平静：“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见潘宁什么都不说，阿精不免有些气恼，她眼珠转了转，又继续道：“那高总办公时有什么习惯吗？比如喝咖啡？听唱片？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潘宁斜睨了她一眼，见她说得认真，脸上的表情也是实实在在的担心，便微微松口：“你是高总亲自招来的，他不会为难你，你也不要做多余的事就好。”
正说着，电梯到了，潘宁率先一步走出去。阿精紧随其后，眉头微皱。她敏锐捕捉到潘宁话中的重点，高总亲自招的？她怎么不知道？
总裁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一路上遇到不少人，或匆忙走过或结伴交谈，凡见到潘宁的人都向他点头问好，然后将好奇的目光移到阿精身上。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长发女人迎面而来，她扫了眼跟在潘宁身后的阿精，微不可察地撇撇嘴，恰好被阿精看个正着。
女人抱着文件夹站在一旁，直到潘宁经过时才故意问道：“这就是高总亲自招的总裁助理？”
潘宁显然是认识她的，停下脚步：“是她。”
“看上去没什么经验的样子，小心以后还要你来收拾烂摊子。”
潘宁有些无奈：“安琪，好好说话。”
女人，也就是吴安琪，她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看也不看阿精，踩着高跟鞋哒哒离去。
阿精当然不会在意吴安琪的挑衅，她对普通人的恶意向来无动于衷，说不定下次见面就是在当铺，再或者说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但当看到潘宁略带歉意地目光时，阿精还是表现得有些委屈和不解，她用网上冲浪时学到的语气，抿嘴：“是我哪里惹到她了吗？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不，不是你的问题。”潘宁果然有些为难了，他一边走一边简单解释道：“总裁助理是向公司内部和外部同时招聘的，如果不是高总指名，吴安琪最有可能站在这里。”
“那高总为什么要选我啊？”阿精抓住机会问道。
“这你就要问高总了。”潘宁的语气不像是不知情，但他依旧什么话都不说，忠心极了。
阿精还想说什么，但两人已经站到总裁办公室门外。潘宁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内传出一声进来。
阿精小心地跟在潘宁身后进去，眼前的视线被遮挡。
“高总，人到了。”潘宁的声音沉稳，他向旁横跨一小步，露出背后探头探脑的阿精。
在与高寒对视的那一瞬间，阿精好像回到了面试出来的时刻，熟悉而浓厚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
“是你！”阿精惊愕道：“你就是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