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在意是先由小人操持事由,也让小人宽慰您,先安心养病。”
“齐大人待人宽厚。”大少爷感叹道。
二人在前边路口分别,管事要去前院准备墨笔,大少爷温文尔雅地往后院去。
见四下无人,身后跟随的清三赶忙上前几步。
“少爷,小人自小在您身边伺候,万不敢敷衍欺瞒您。申时小人去了垂花门,问过门房,并未见到管事去前院。”
“我心中有数,你带人先回去,我一人静静心。”
大少爷未动声色,平心静气地吩咐下去。
“多谢少爷。”
跟着他转身去了前院,一路上越来越僻静。
倒不是荒凉,四周依旧延续宋府的富贵华丽,处处纤尘不染。
只是人烟渐渐稀少,似乎是来到府中偏处。
此时夜幕才落下一半,还不到他去三夫人院中时辰,这其中时分,他要去做何事?
只见大少爷熟门熟路至一处小院,此处四周无一个下人。
然再往里,吵嚷之声陡然扬起,他立马循声望去,西厢房中隐隐有烛光晃动。
争吵声,似乎就是从这里头传出。
他径自走过去,抬起手,轻敲了敲门。
屋内一时寂静,一人猛地拉开门。
虽比大少爷将将矮了一头,但其手臂壮实,一把就提起大少爷的前襟。
嘴角泛着油光,怒容满面,眼尾一处长长的刀疤,更显其凶狠。
我见他身上衣物有些眼熟。
与府上人不同,腰间束紧,下袍宽大,正是跟着李婆子时,在厨房远远见着的那两名护卫。
“你这小子,竟敢偷听老子讲话!”
大少爷面色冷下来,不跟他废话:“让开!”
“张四,不得无礼!”
张客商从张四身后现出身形,开眉笑眼走过来:“贤侄,你可算来了,快进来。”
张四哼了一声,将人放开。
大少爷一抖衣袍,昂首阔步,跟在张客商身后进屋,这才发现屋中还有一人。
与张四身着同样衣衫,却比他还要高一个头,身材瘦长,像根竹竿。
他脸上也有一条疤,却是在双目中间,斜着贯穿到鼻梁侧方,一张冷脸紧绷,似乎对来人满是防备。
“张叔,这二人,便是你雇来的护卫?”
大少爷收回打量视线。
此刻,我与大少爷许都心知肚明。
这哪是什么护卫?
一身粗糙匪气,双目不善,似立时便要冲来撕扯的秃鹫。
正是那与张客商,有所勾结的土匪!
张客商点点头,话中不知有意无意道:“那个矮点的叫张四,这个高的叫王五。我们方才在商量要事,他二人不认得你,怕是把你当作偷听墙角的小人,这才无礼。”
大少爷温润低首:“无妨,我过来时,小院四处无人,听见这西厢房中有些响动,因而才过来看看。”
张客商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又朝那护卫们道:“你二人先出去,我同大少爷要事相谈。”
屋中顿时空了许多,露出方才被二人身形遮挡的凌乱痕迹。
张客商显然才刚用过饭,食盒碗筷都还杂乱摆着,满满堆了一桌。
七八个人吃都足够的份量,碗碟却都干干净净,只剩下些菜汁。
旁处架子旁,桌案前,也都乱糟糟的,像是被人全然打乱地翻找过。
大少爷隐隐皱了下眉头,捡起地上掉着的几本书,归至原处,随即同张客商坐到对比之下,稍还整洁些的茶桌边。
“恕小侄招待不周,这院中竟也无个下人,留这屋子乱糟糟的,不成个样子。”
大少爷言语虽不满小厮,我偏觉着他在指桑骂槐。
“方才此处用不着下人伺候,我便令他们先下去了,”
张客商显然也听出话中意,面上有些尴尬,哂笑道:“叫那二人替我找本书看,结果他二人笨手笨脚,书没找到,却将此处弄成这样。这不,刚骂了他们一顿,脾气够大,连你也遭了殃。”
“有本事之人,有些脾性也正常,不拘小节罢了。张叔若是想看什么书,怎不来问我,我给你取来就是。”
张客商下意识地搓了搓手:“不麻烦贤侄,不过一时兴起,我这大老粗,真拿了书来,也是糟蹋。罢,不提那些,贤侄,你来可是已想通了?”
大少爷微微颔首。
“张叔,我仔细想过你所说之事,确实于我有益。”
我反推,他应是故意来张客商面前说这些,好叫他卸下提防,一环扣一环,让他害人不成反被抓。
“好!贤侄,我就知你能想明白。”
隔着茶桌,也不妨碍张客商伸出有些肥壮的手臂,满意地拍拍大少爷